第四百零一章 民族血泪,正义史诗(上)(为旭隐青岚加更) (第3/3页)
大银幕出现无人机的航拍镜头。
1995年的纽约在银幕上铺展开来,摩天大楼的玻璃幕墙反射着刺目的亮光。
黄色出租车如工蚁般在百老汇大道上川流不息,街头艺人吹奏的萨克斯声与华尔街急促的电话铃声交织成一片。
这座城市的每一寸空气都跳动着金钱与活力的脉搏。
镜头扫过中央公园,晨跑的精英们踩着最新款耐克鞋掠过草坪,与几分钟前金陵城的断壁残垣形成尖锐、残忍的对比。
张纯如此行是来找自己《钱学森传》的编辑苏珊,后者还不知道自己相熟的这位女作家已经着手《金陵大屠杀》的撰写了。
苏珊兴奋道:“Iris,普利策奖得主《天堂与大地》的作者麦克杜尔格,已经同意为《钱学森传》做序了!”
很可惜的是,她没有在后者的脸上看到一丝欢欣鼓舞。
张纯如勉力笑了笑,虽然形容有些憔悴,但眼神却依旧亮得可怕:“苏珊,谢谢你。”
“我今天来是想同你商量一件事。”
“嗯?”
“我想自费出版一本书,这对我的故乡和同胞来说很重要。”
苏珊惊讶道:“中国?你先和我讲讲新书的题材。”
张纯如喝了口水,语气平淡地向她简要叙述了这大半年的求索的成果。
苏珊听得大惊失色,她没有恶意地脱口而出:“不会吧?日苯人这么彬彬有礼,他们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
艹!
柏林电影宫的台下很突兀地爆了句粗口,观影者们听了这句话恨意勃发。
他们不是恨苏珊这样被蒙骗的西方人,而是恨侵略我们民族的仇敌,在二战后却能摇身一变成为国际绅士。
张纯如对她的反应早有预料,耐心地翻开包掏出笔记和照片递过去,看着这位关系要好的出版社主编,逐渐面无血色。
“简直令人作呕!太可怕了!”
“为什么我们从来不知道有这样的事?”
如同平地起惊雷,一幕简单的对话突然峰回路转!
现场的成名导演们惊讶地看着按照中心构图的苏珊和张纯如两人突然被镜头横拉,苏珊的扮演者凯特·布兰切特直面镜头!
为什么?
为什么让一个出场不到一分钟的配角打破“第四面墙?”
所有人惊疑不定地看着电影画面,刘伊妃扮演的张纯如背对着大家,过肩给到凯特·布兰切特的惊讶眼神。
背后的书架上,赫然放着《纽伦堡审判》、《辛德勒的名单》等讲述二战灾难的经典著作!
王小帅瞬间看得浑身寒毛直竖!几乎控制不住想站起身来!
这是导演路宽,通过凯特·布兰切特这样一个配角在声色俱厉地控诉和讽刺!
《纽伦堡审判》、《辛德勒的名单》等书,都是被西方反复讲述的“正义史诗”。
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西方人在自怨自怜本民族的伤痛时,为什么因为日苯崛起的带来的利益,对中国人的民族伤疤选择性失忆?
在王小帅眼中,这位依旧像在北电辩论时尖锐的青年导演,通过这种精妙的视觉语言,赤裸裸地揭露了西方世界长期以来的历史话语权垄断:
他们可以反复讲述奥斯维辛的苦难,却对金陵的三十万冤魂视而不见;
他们精心记录纳粹的罪行,却对鬼子的暴行轻描淡写。
镜头中的《纽伦堡审判》等二战叙事经典,此刻不再是荣耀的勋章,而成为了沉默共谋的证明。
这个设计最辛辣的地方在于,他没有赤裸裸地直接批判,而是用这样一个意味深长的镜头引得观众去思考——
为什么辛德勒救下的千余人被永恒铭记,而金陵安全区里拉贝、魏特琳保护的十万民众,却在西方的历史叙事中近乎消失?
路宽用电影语言完成了对西方历史话语霸权的解构和讽喻!
导演的私货此刻似乎也成为了明枪,深深地扎进西方电影人的心中。
路老板不管他们会不会反思,但这是他掌握了偌大的资源和财富后,向西方世界的傲慢与偏见,甩出的第一记响亮耳光!
自张纯如开始,东方大国的血泪史,再不容你们肆意地涂抹和践踏!
虚伪的人权卫士们,请从你们丑陋的道德高墙上一跃而下,化为齑粉吧!
现场的华人导演、演员,越来越多的专业电影媒体记者后知后觉,洞悉了这一段“彩蛋”。
他们在速写本上笔走龙蛇,记录下这个显而易见的电影爆点。
刘伊妃美目逡巡,在第一排捕捉到了爱人的侧脸。
这一刻,她的整个世界都凝固在了方寸之间,满溢着倾心的爱慕。
张纯如从纽约离开了。
临行前犹豫不决的苏珊给了她一个不算答复的答复:先写一份选题计划给她。
出版社对这样敏感的题材显然会慎之又慎。
张纯如离开出版社,站在世界最繁华的纽约十字路口,眼中却都是1937年金陵城的血肉模糊。
她长叹一口气,准备给丈夫打个电话,却先接到了邵子平的来电。
“喂?邵博士?”
“纯如!我刚刚联系上一位独立制片人叫崔明慧,她前几年拍摄了一部名叫《奉天皇之命》的纪录片,控诉日寇的暴行,她还去过中国采访过幸存者,我想可能对你有些帮助。”
张纯如激动道:“她在哪里?”
“我给你地址和电话,她住在纽约皇后镇。。。”
张纯如像是刚刚被捞上岸的溺水者,放弃了回家的念头,当即打车直奔华裔制片人崔明慧的住处。
崔明慧和朋友汤美如是著名的独立制片人,她们在1987年就制作了纪录片《谁杀了陈果仁》,探讨东亚战争对现代社会的影响,获得了奥斯卡最佳纪录片提名。
但这部揭露日寇罪恶的纪录片上映之路屡屡受挫,两人甚至都受到了右翼的死亡威胁。
纽约皇后镇的别墅中,张纯如和崔明慧对坐饮茶,后者听闻她的来意,面色肃然:
“我前年7月去过金陵,一位金陵大学的历史学教授给了我六位幸存的采访者名单。”
“我逐个联系过,但大多数人都不愿意接受采访,他们的生活也很拮据。”
崔明慧突然有些出离愤怒:“你知道吗?日寇的战犯们很多都逃脱了审判,他们仍然住在宽敞明亮的房子里,享受着政府和军方的巨额补助。”
“而我们的同胞和受害者,却因为他们的罪行家徒四壁、郁郁而终,这是多么讽刺的一件事!”
张纯如听得揪心,当即沉声道:“明慧姐,请你给我那位教授的联系方式。”
她顿了顿,似乎思绪回到了幼时爷爷讲述的故乡。
“我要回中国。”
背景虚化,镜头缓缓推进,金陵火车站斑驳的月台上,张纯如独自伫立在盛夏的蝉鸣中。
站台上,嘈杂的方言如潮水般涌来,却在她耳中化作美丽的乡音。
那些提着竹篮叫卖雨花石的老妪、扛着编织袋的民工、穿校服追逐打闹的学生,每个人都带着鲜活的生命力。
出站口的青砖墙上,“金陵”两个魏碑体大字被雨水洇出深色痕迹。
她突然停住脚步,行李箱的滚轮在石板路上卡住,就像她卡在历史与现实之间的灵魂。
这一刻,她眼中的金陵和1937年的金陵时空交错,叫张纯如禁不住鼻尖发酸,怅然若失。
张纯如打车来到金陵大学的西苑宾馆,提前联系好的杨夏明、孙宅巍、段月萍等几位历史学者在宾馆会议室中等着她。
“姑娘,请问你找谁?”
教师王卫星诧异地看着眼前身着大花低胸裙装的姑娘,从气质上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
张纯如笑得大方温婉,似乎站在这片土地上,能够给予她更多的能量:“我是张纯如,我找段月萍老师。”
她的国语不甚流利,却着实叫会议室里的几位金陵大学教授惊讶起身。
“你是张纯如?美国作家张纯如?”
他们以为写这样历史题材的作家应当是个面色肃然的中年人,怎么是这么一个明媚大方的年轻女孩?
说是金陵大学的女学生也差不离了。
几人一番寒暄,金陵大学历史系教授杨夏明沉声道:“姑娘,你为什么想写这本书?”
张纯如在来的路上就想了很多理由,但此刻面对着七八双质疑的眼睛,只目光坚定地吐气如兰:
“我是中国人的后裔,这是我的责任。”
几位教授面面相觑,都不认为还有什么怀疑的必要。
不是他们过于小心,仅就这位杨夏明教授近些年所做的研究,就已经引起了日右翼势力的注意。
张纯如极其干练,当即掏出从耶鲁大学神学图书馆带来的复印版《魏特琳日记》,这也是国内学界第一次知道它的存在。
还有她在美国国家图书馆复印的1000多页有关远东军事法庭的审判资料,都早已在国内遗失。
张纯如新闻系出身,又常年写作,对于资料的整理、收集、提炼得心应手。
她和几位教授一起分享了资料,也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采访金陵大屠杀幸存者、实地查看当年的大屠杀遗址,与图片资料作比对。
以及收集和翻译内地学者掌握的资料,带回北美。
几位教授各自认领协助工作,杨夏明担任翻译,他也是后世张纯如著作的翻译学者;
王卫星带着其他人收集资料,以供张纯如查阅;
时任遇难同胞纪念馆副馆长的段月萍常年跟一些幸存者有联系,她负责去做思想工作,请她们接受采访。
张纯如在金陵的忙碌工作开始了,她的足迹踏遍了金陵每一寸曾经浸透血泪的土地。
在遇难同胞纪念馆昏暗的档案室里,她指尖摩挲着幸存者名册泛黄的纸页,将每一个被岁月模糊的名字誊写翻译成英文;
在秦淮河畔残存的民国建筑前,她举着黑白老照片比对弹痕累累的青砖墙,快门声与六十年前的枪响在时空中重迭;
在幸存者颤巍巍的讲述中,她伏案记录的钢笔突然停顿,墨水滴在“1937年12月16日”的日期上,晕开成江水中血色的涟漪;
在金陵图书馆尘封的史料堆里,她彻夜翻译内地学者的研究,台灯将她的剪影投在墙上,宛如执笔为刀的斗士。
镜头语言快速地交待着张纯如的行程和踪迹,最终定格在她下榻的金陵大学西苑宾馆。
一张和拉贝、魏特琳议定南京安全区范围时同样的地图摊开在桌面。
张纯如颤抖着嘴唇,拿红笔详细地标注着一个个数字——
“江东门,一万人。”
“燕子崖,五万人。”
“草鞋峡,五万七千人罹难。”
“煤炭巷三千人,鱼雷营九千人,中山码头——”
“一万人。”
镜头缓缓推进,张纯如颤抖的指尖死死攥着那支红笔,笔尖在纸上划出深深刻痕,仿佛要将这些数字烙进历史的血肉。
她的泪水砸在“江东门一万人“的字迹上,墨迹晕染成血泊的形状,喉间溢出压抑到极致的呜咽。
银幕上突然切入黑白历史影像:
江东门万人坑里交错的白骨、燕子矶江面上浮肿的尸群、草鞋峡岩壁上密密麻麻的弹孔。
当“中山码头一万人”的笔迹落下时,画面陡然切回张纯如的特写,她布满血丝的眼睛直视镜头,瞳孔里倒映着1937年冬日的森寒长江。
电影转场,镜头倏然进入她瞳孔中的天地。
日暮的长江之上,历史的天空中,悬着一轮残阳血日。
这轮凄厉的血日逐渐变淡,银幕突显12月14号的字幕,众人心下一沉,知道最血腥的戏份即将到来。
——
轰隆隆的汽车引擎声响起,韩湘林驾车载着拉贝前往日军驻地。
车头悬挂着“金陵国际安全区”字样的旗帜,虽然这不被日军认可,但总归要顾忌他德国人的身份。
汽车穿过汉中门,经过盘查进入营地,少将原田接待了他。
拉贝义正词严地讲述了安全区的范围和界限,请他昨天入城的手下严格军纪,不要侵犯。
鬼子不以为然,拿出军部的作战地图给他看,拉贝惊讶地发现上面根本没有所谓的安全区范围。
此前自己的努力都化为了泡影,根本没有获得侵略者的承诺。
一番争执之下,鬼子少将原田不耐烦地答应:“只要你们的区域内没有持枪士兵,我们不会去。”
他的眼神有如鹰隼:“如果发现没有解除武装者,你可以叫他们自行解除,跟着你回安全区去,我们不予追究。”
此刻还没有见识到敌寇残忍狡诈的拉贝大喜过望:“好!我这就去劝说他们!”
金陵城破,有不少死战不退的士兵躲藏在城中,给鬼子也带来不小的困扰,此计甚毒。
拉贝在安全区河北路入口处见到几名残兵游勇,下车依言劝说。
国军士兵们知道这位安全区总理事的身份,没有为难他,也没有缴枪,迅速避让躲藏了。
安全区附近躲藏的士兵较多,总还是有对拉贝信任的人,在百般劝说之下很不情愿地丢弃武器,以平民的身份进入了安全区。
韩湘林驾车一路穿行在各个安全区的难民营据点,拉贝很不放心地要每一处去巡视。
镜头呈现着一幕短暂的“巷道电影”,目光可及的街边,鬼子每10人一个小队,分工有序地砸门破窗,满载而出。
成箱的资材被他们用板车、小推车运送来往。
台下的王小帅皱眉观察着,他很敏锐地发现,路宽导筒下的日苯人小队配合默契,完全是成体系的抢劫组织。
他为什么要这么拍?
难道刻画描绘一些歇斯底里的鬼子形象,不更有情绪张力、更能拉起观影者的仇恨吗?
台下的张纯如清楚,这是路宽的特别用意。
在去年7月同鬼子右翼的舆论势力绞杀时,西方民众为他们印象中的优秀民族制造了一个开脱的绝佳借口——
我们承认大屠杀是真的,但那只不过是精神疯狂的士兵,在战时状态下的肆虐,他们不是正常人。
正常的日苯人在他们眼里是《龙珠》、是“工匠精神”、是寿司、是武士道、是索尼。。。
如果是精神病犯罪,想必是可以原谅的吧?
就连全世界的法律都不会对疯子杀人施加刑罚,顶多是强制医疗。
为了击破这些谎言,导演路宽和张纯如一起,从鬼子畜生导演小津安二郎的日记和《东史郎日记》中查到了真实的抢劫场景。
他是为了明明白白地告诉全世界!
这些鬼子不是蠢,不是疯,就是单纯到极致的坏,是不折不扣的有组织的畜生!
而不是你陆钏剧本里,那个还知道反思自己的、有人性的士兵。
大银幕上的电影剧情有序推进,西方观影者通过拉贝的视角,见识了他们不曾见识的大和民族的本性一角。
拉贝巡视了一圈准备回到国际委员会总部,却在门前看到令他目眦尽裂的一幕!
鬼子士兵开枪杀人,随后拖着一卡车的难民往外开拔,挡路者一律碾压致死。
“拦住他们!”
开车韩湘林双手几乎掌握不住方向盘,怎么挡?
拉贝一跃下车,手里拿着自己的纳粹党党徽,义正辞严地站在军用卡车前:“你们的原田少将答应过委员会,不会为难解除武装的士兵!这是怎么回事?”
鬼子小兵多少还知道些厉害,不敢直接从拉贝身上碾过去,狞笑着回复他:“这是就是少将的命令,谢谢你的劝降,拉贝先生!”
车前的拉贝瞬时面色煞白、双腿一软几乎要栽倒在地,韩湘林眼疾手快地上来扶住他。
车上几位被拉贝亲自劝说的国军士兵不明所以,对着车旁的拉贝破口大骂:
“你这个德国杂种!不得好死!”
“我怎么就信了你的话,还不如跟鬼子拼了!”
拉贝被一口痰吐在大腿上却顾不得擦,他面色仓皇、张口欲言,也不知该为自己分辨些什么。
镜头正中间,卡车上一个被捆缚的川省口音的士兵还在叫骂,耐不住性子的鬼子士兵一刀戳进他的嘴中,刺了个对穿!
突如其来的血腥在大银幕上被特写放大,前排几个观影的女明星不由得一阵尖叫!
拉贝心如死灰地靠在秘书韩湘林身上,欲哭无泪地喃喃:“是我害了他们。。。是我害了他们。。。”
电影宫里响起了华人的国骂。
从这一幕开场的血月开始,就注定了是这样叫人看得须发皆张的剧情。
但路宽没有选择先去拍鬼子的残忍,而是拍他们的狡猾——
无论是少将原田诓骗拉贝,还是鬼子有组织地高效抢劫,都把这个善于伪装和隐藏的丑恶民族的嘴脸,放大给了全世界的观众。
即便路老板嘴上喊着和平、没有仇恨,但这样的私货是能加则加的。。
这原本也是来自《拉贝日记》、《东史郎日记》的口述历史,他可以随时给质疑者提供证据,何错之有?
是夜,镜头切转到拉贝在小粉桥一号的别墅,他在打字机上记录着白天发生的事情作为日记,也即后世的《拉贝日记》:
“安全区外无一处商铺得以幸免,甚至杀人、强健、抢夺开始有往安全区蔓延的势头。”
“我深深地为安全区难民营的未来担忧,所有人似乎都高估了日军的信誉,他们是没有人性的野兽。。。”
拉贝还在打字,院子里突然传来一声鬼子的“八嘎”喝骂,拉贝抓起党徽和手枪就下楼查看究竟。
“你们做什么!这是金陵国际安全区委员会主席的家,我是纳粹党党员,是你们的盟国!”
鬼子普通士兵被他的声势吓了一跳,听了韩湘林的翻译都吓得退出了院子,没有再追索翻进拉贝家的难民。
凭着纳粹党的党徽和手枪,额头冒着冷汗的拉贝,艰难地救下了几个慌不择路的平民。
这也是路宽有意做的剧情安排,给观影者们情绪调节的空间,让他们的心情稍有些舒缓,不然这一幕还没看完就要肝胆皆裂了。
安顿好难民的拉贝,连夜驱车赶往国际委员会。
今天才是日军进城第二天,大家就已经有极其恶劣的预感了。
委员会主席拉贝组织各个难民营汇报受害情况,均不忍卒听,也无一幸免:
“金陵大学难民营被日军以搜查敌军为由闯入,当场掳掠、强健女学生30余人,其中化学系女生李美兰反抗被刺37刀。。。”
“300余名男性难民驱至北园篮球场,用机枪扫射后浇汽油焚尸。”
“砰!”的一声,国际委员会会议室有人摔了杯子,镜头没有交待是谁,也无需交待。
汇报仍在继续:
“长江路司法部难民营,300名难民被以训话为由押送出营,疑似被带往汉中门外枪杀。。。”
“五台山小学难民营,日军谎称发放‘良民证’,将400余男性集中至操场,用军犬撕咬取乐后,用武士刀斩首。。。”
江东门的白骨、煤炭港的焦尸、此刻五台山操场尚未干涸的血洼,随着难民营负责人们低沉的声线逐帧划过。
会议室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钢笔从颤抖的指间滑落,在柚木地板上砸出清脆的回响。
拉贝的烟斗灰烬簌簌落在《日内瓦公约》文件上,烫穿了“战时平民保护”的条款。
仅仅在金陵沦陷的第二天,现场所有对安全委员会还寄予厚望的西方人士都清醒地认识到,日军是无法讲道理的。
即便在他们有些人眼中中国人的死活不足惜,但活生生的人被如此残忍、暴虐的手段凌辱致死,简直骇人听闻。
如果说白天拉贝的部分遭遇,刻画的是日寇的奸诈狡猾、有组织的战争犯罪。
那这一个个乖戾作呕的字眼和触目惊心的数字,则明明白白地给现场观众做了个“预告”——
1937年金陵城内的日军,都是丧尽天良的畜生。
下面,就是为所有人揭示这段被右翼疯狂诋毁和否认的历史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