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第一卷:箫剑吟 第九章 心灯

首页
关灯
护眼
字:
上一页 进书架 下一页 回目录
    第一卷:箫剑吟 第九章 心灯 (第2/3页)



    符存低了头,声音细若蚊蚋:“没有了,师父。”

    “没有了?”行意师父的语气中似乎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妙,“难道你不想亲眼目睹为师给你演示一遍何以单手举大枪,飞燕凌空出院墙?既如此,那便作罢。归队去吧,依照为师所言,勤勉练习吧!”

    行意师父的态度竟出奇地和煦,言语间流露出的宽容,让周围弟子们不禁相视愕然,心中暗自惊异于这突如其来的温情转变,揣测着其中或许藏着不为人知的深意。

    难道师父真拥有那等神力,能单手轻易平举起沉重的大铁枪,又或是身轻如燕,一跃便能凌空飞过院墙?师父的这番言语,如同石子投入符存心湖,激起层层好奇涟漪。然而,老肚家和老肠家的斗争也很激烈,想到午斋,还是收敛心神,少说听话照做为妙,于是,规规矩矩地列队站好。

    为了让符存学好第一堂课,行意师父指派氏叔琮为符存亲身示范扎马步、俯卧撑及跃石墩之法,并讲解一遍动作要领后,大家很快进入练功状态。

    符存学着扎马步,初时还显得颇有几分坚毅,可惜不过短短十分钟光景,双腿便开始颤抖,身子摇摇欲坠,但为了不被师父责罚,立即做起俯卧撑,然后,又跳跃石墩,这样反反复复地进行着。

    汗水浸湿了衣襟,疲惫如潮水般涌来,饥饿与肌肉的酸痛交织成一张无形的网,紧紧束缚着符存的每一寸肌肤,折磨着符存的每一根神经和每一颗细胞……

    放弃、坚持、放弃、坚持的思想斗争犹如天使和魔鬼在符存的大脑里蛊惑着,他渐渐体力难支,虚汗淋漓,每一滴都承载着对午斋时光无尽的期盼。然而,午斋时间就是迟迟不到;时间,在这一刻变得沉重而缓慢,宛如冬日里最坚固的冰凌,难以融化成一滴甘露来滋润炎炎大漠的苦行僧;汗水渐渐模糊了视线,意识模糊了时间……

    世事往往如此,带着几分讽刺与无常:当你以全部的热情与渴望去追寻时,那目标却如同天边最遥远的星辰,可望而不可即;而当你终于学会放手,不再刻意强求,它却又在不经意间,如一阵清风,它却悄然在你身旁了。

    午斋的钟声不期而至的响起来了,符存疲乏得几乎要趴在地上,动弹不得,半蹲支撑着喘着粗气。几位师兄尾随着氏叔琮的步伐,步伐稳健而张扬,脸上挂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轻蔑与讥讽,如同秋日里飘零的落叶,虽轻却带着刺骨的寒意,他们大摇大摆的靠近符存,冷嘲热讽。就在这时,王贤的身影悄然出现,如同春日里的一缕温暖阳光,穿透了周遭的寒意。他快步上前,没有丝毫犹豫,有力的臂膀轻轻揽住符存的肩头,给予他无言的力量与支撑。两人就这样,一高一矮,一强一弱,缓缓向斋堂的方向挪动,步伐虽慢,却异常坚定,仿佛是在告诉这个世界,即便前路艰难,只要有人相伴,便无所畏惧。

    即便是到了用斋的时刻,俗家弟子亦无福消受那第一堂的清粥素食。非得等到诸位法师与高僧用过膳,他们才得以踏入斋堂,共享那份简朴却温馨的餐食。每一餐,众人皆吃得津津有味,仿佛每一粒米、每一片菜叶都蕴含着难以言喻的甘甜。

    行堂的老和尚,一身整洁的僧袍,步履轻盈,手持净盆,于每张餐桌前缓缓走过。他以一种近乎仪式般的庄重,将各式各样的素食逐一摆放在桌上。斋饭虽简,却花样百出,既讲究营养均衡,又不失风味,每一口都是对身心的滋养。钵中的饭菜堆积如山,沉甸甸的,满载着寺院的慈悲与关怀。更有甚者,那馒头之大,数量之多,足足有十几个之多,让人不禁遐想,是否每位食客心中都藏着一段从饥荒岁月中蹒跚走来的记忆,对这份来之不易的温饱倍加珍惜。

    餐前时分,众人皆以双手轻轻合十,心怀虔诚,对食物表达着一份质朴的感恩。餐桌上,静默成了不言的规矩,每一口饭菜的咀嚼都伴随着内心的平和与宁静。餐后,一行人缓缓起身,对着斋堂正中央那尊笑口常开的大肚弥勒佛,再次双手合十,深鞠一躬,满载着对这份简朴餐食的敬意,悄然退场。

    午斋过后,符存在王贤的扶持下进入自己的寝舍。躺下那一刻,四肢展开,感觉身子骨都快散了架似的,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疲惫和酸痛。即便如此,他还是好奇地向王贤问道“那位氏叔琮,身手矫健,显然是行意师父颇为看重之人。还有与他如影随形、配合默契的李彦威、蒋玄晖以及胡真,他们三人举手投足间流露出的气息,感觉不是善良之辈。

    王贤亦抱有同样的看法,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缓缓言道:“氏叔琮,人送外号‘黑暗魔鬼’,力大无穷,勇猛有余,却性情粗犷如野兽;李彦威,则被冠以‘百变幽灵’之名,此人机敏过人,善观人色,巧舌如簧,能言善辩;至于蒋玄晖,大家称他为‘白面书生’,外表温文尔雅,实则满腹诡计,狡黠异常。这三人,自视甚高,常以欺凌弱小为乐,于我而言,皆是心中不屑之辈,我常敬而远之。

    ‘敬而远之’,符存第一次听到这么有趣的词语,心想:王贤年龄比自己大两岁,竟知道如何与自己瞧不起的人相处,日后定要多多向他学习;但如何才能让这样的人既不烦扰自己,又能让这种人对自己有一定的好感呢?要做到似乎不大可能,符存不禁好奇地问道:“王贤兄,你所说的‘敬而远之’,究竟是如何做到的呢?”

    王贤,毕竟是十二岁的稚嫩少年,对于那“敬而远之”的处世哲学,其理解尚显肤浅。父亲常在他耳畔叮咛:“人之根本,在于品性德行。面对那些忠厚诚实、值得信赖之人,你当勇敢地向他们靠近,用真心实意取得其信任,莫要为些微小事斤斤计较,尽量与之结义,成为挚友。然而,对于那些性情粗暴、自私自大、背信弃义之徒,则需坚决保持距离,既不必在他们面前显露弱势,也无须逞一时之勇。若不幸遭遇争端,切记要隐忍退让,以敬远之态,避免纠葛深化。”

    王贤对于个中缘由,亦是语焉不详,不过是将父亲那番语重心长的话语,如同回声般轻轻复述了一遍。

    王贤踏入寺院已数月有余,渐渐地,他现在基本适应了寺院生活和习武修禅的方式。每日四更天起床,五更时分用早斋,然后,提水挑柴、打扫寺院等早活,巳时开始上午的功课,持续二个时辰,午时过堂用斋后,寺院自修时间要持续到申时,然后,下午功课从申时开始,持续一个时辰,到酉时用晚斋,晚上戌时开始习文修禅,持续一个时辰后,在暮鼓声中止大静,熄了烛火就寝,这样日复一日,单调地重复着。

    在习武修禅的俗家弟子世界里,过关,便是他们前行路上的明灯,指引着他们遇见未来的师父。踏入古刹的那一刻起,弟子们便需面对基本功的三重试炼,每一关都如同一道门槛,跨过它,便能决定自己今后十八般武艺授课的师父。第一关,是力与耐的初考验。弟子需单手稳稳平举起十斤重的铁枪,停留约一刻钟;与此同时,他们还需一跃而起,跨过四尺高的石墩。第二关,难度骤增,是力量与勇气的进阶。此时,铁枪的重量翻了一倍,二十斤的份量让空气都似乎凝重了几分。弟子们依旧要单手平举,坚持一刻钟,汗水与毅力交织,是他们最好的证明。而跃起的石墩,也悄然升高至六尺,每一次腾空,都是对自我极限的挑战与超越。至于那第三关,更是对弟子综合能力的极致要求,需弟子们单手平举三十斤重铁枪,坚持约一刻钟,这一刻,不仅是肌肉的较量,更是心灵的修行。一刻钟的坚持,如同漫长岁月中的一次凝练,让人心生敬畏。而那跃起的目标,不再是石墩,而是丈一高的院墙,它巍峨矗立,仿佛是通往更高境界的天堑,等待着勇敢者以无畏之心,一飞冲天。这三道关卡如巨石般屹立,每过一关,弟子们便离心中的武学圣殿更近一步,而那位即将引领他们深入武学殿堂的师父,也在这层层筛选中,悄然等待着他们的到来。过一级关者,其师父是曾经出家在五台山,练就一身高超武艺的行卫和尚;过二级关者,其师父曾经是一位武将,因性子急,路见不平,杀了恶少,曾出家于少林寺的行意和尚;过三级关者,其师父不仅是武学的集大成者,更是智慧灯塔的方丈行均大师。

    符存一遍一遍地默记着王贤的这些经验,对寺院生活和今后目标有了清晰的轮廓,心里也就敞亮多了,长吁了一口气……

    午后的阳光慵懒地洒在寺院的每一个角落,因上午训练强度较大以及午间的疲乏,午斋过后,王贤也是昏昏欲睡,他边打着哈欠边对符存说:“申时还有功课等着我们,我得回房小憩片刻,养精蓄锐,方能应对下午更为艰巨的训练。你也一样,务必小憩一番,切莫因小憩误了时辰,耽误了下午的训练。”

    符存害怕午休睡过了头,说道:“王贤师兄,我怕自己睡过了头,你下午去训练时,记得过来叫一声我。”

    王贤微笑着轻轻颔首,随即应声步出室外。此刻,整座寺院已沉浸于止静中,唯见天边乌云骤起,不期而至的凉风穿梭于廊檐之下,携着阵阵低吟,树枝在风中摇曳生姿,似乎在预告着一场大雨即将倾盆而下。如此一来,午后原定于户外的武艺修炼,怕是要移至室内进行了。王贤想着想着就走进了自己的卧室。

    申时一到,寺院打板声随之响起,僧众纷纷向大殿走去;符存闻声起身,发现大腿和肩膀很是酸痛,刚举步时,颇感力不从心,仿佛每一寸肌肉都在诉说着训练的艰辛。正当他强忍不适,这时,王贤走了进来,对符存说道:“天正在下雨,地面湿滑,午后习武地点改在寺院的练武堂了。”

    下午的功课是一场对身心的严苛训练——背倚斑驳古墙,双臂如柱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上一页 回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