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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箫剑吟 第九章 心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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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卷:箫剑吟 第九章 心灯 (第1/3页)

    四更时分,寺中的打更僧人轻踏着宁静的步伐,缓缓绕寺而行,手中木板轻击,发出清脆而有节奏的声响,三次回响,悠悠荡荡,在夜空中交织成一曲古朴的晨祷。与此同时,寺内古钟被庄重地叩响,深沉而悠远的钟声,似乎穿透了灰蒙蒙的晨雾,却又悄然融入这无边的寂静之中。外面的世界,依旧被一层轻纱般的薄雾温柔地包裹,夜色深沉,即便是伸手,也难以触及那模糊的轮廓。四更过后,山林间渐渐苏醒,春意盎然的早晨,鸟儿叽叽喳喳,在林中跳上跳下觅食,为这静谧的山林添上了几分生动与趣味,仿佛在告诉世界,新的一天,已悄然拉开序幕。

    然而,寺院的打板和叩钟声虽响,却也警醒不了呼呼酣睡中的符存,他就这样错过了早课、早斋、早活,一直美美地睡到日上三竿,太阳晒到屁股上了,被老肚家和老肠家的争斗搅醒。他缓缓地伸了个懒腰,带着几分慵懒与无奈,嘟囔着:“和尚的斋饭真不经饿,把我的好梦都搅醒了!”

    因为符存做了一个好梦,梦见爹爹安然无恙,已安全回到了家,这份温馨与喜悦让他在醒来之时心情格外明媚。思绪飘忽间,他忽地忆起一句诗,嘴角勾起一抹浅笑,自娱吟道:“春眠不觉晓,处处蚊子咬;翻云覆雨后,落红知多少……”

    随后,他慵懒地撑起身子,起了床,缓缓步出房门,心中却猛地一惊:周遭的僧舍附近竟是异常空旷,附近几乎没有人,也无人唤自己起床用餐?人都去哪儿了呢?这份静谧,反倒让他心生几分不安。

    符存琢磨着:如今自己也算得上是这寺院中的一份子了,寺中事务,理应让我知晓一二才是,怎会如此被晾在一旁?更令人心绪难平的是,我刚拜的行意师父,面容冷峻,眉宇间透露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还不知道今后怎么对我了……

    民以食为天,饥饿之感,历来便是人心头最迫切之事。符存蹑手蹑脚就来到了斋堂之外,轻轻探头向内张望。只见一位行堂老和尚正俯身案前,一丝不苟地清洗着用斋的器具什物,神情专注而宁静。从这光景看来,早斋的时辰似乎早已过去。然而,符存腹中空空,饥饿难耐,索性便踏进了斋堂,以尽可能轻柔的声音问道:“师父,弟子未曾用过早斋,此刻饿得紧了,不知是否还能讨得一些?”

    老和尚缓缓抬起眼帘,以一种深邃如古潭的目光,细细审视着面前的孩童:这孩子生得虎头虎脑,一身崭新居士服裹身,显然是初入佛门,对寺中规矩尚是一知半解的新丁。老和尚慢条斯理地开口,语气肯定地说道:“凡错过斋饭时辰者,皆不可再食,看你模样,应是新来的僧兵吧?拜在哪位高僧座下修行?

    符存一听自己竟无缘早斋,心中顿时焦急如焚。此刻,肚挤眼贴脊梁骨,饥肠辘辘,于是,眼中流露出一抹恳求的光泽,声音微微颤抖道:“师父慈悲,我不是什么僧兵,我只是来拜师学艺的俗家弟子而已,求求师父给我一个馒头,剩馒头也行,只要能充饥的,都行,弟子实在是饿极了……”

    老和尚一听此话,面容顿时凝重,严肃训诫道:打板叩钟,晓击则破长夜,警睡眠;暮击则觉昏衢,疏冥昧;你这孩子,怎地如此缺乏警觉?既已踏入这寺院门槛,披上了这身僧衣僧袜,即便是俗家弟子,亦须严守寺中清规戒律。倘若今日上午,你错失了随师习武参禅的时间,恐怕连午时斋饭你又得错过了,阿弥陀佛。”

    符存心中暗自焦急:早斋已然错过,午斋万万不可再失。若再赶不上习武修禅的时辰,那可真是糟糕至极了。

    这份迫切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使得他的话语也急促起来,一连串的疑问如连珠炮般涌出:“师父,恳请您告知,习武修禅的地方究竟在何处?什么时候开始?还有,我那行意师父为何没有提前告诉我?

    老和尚见状,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笑意,动作不急不缓地抬起手,轻轻向前方悠然指去,仿佛已将一切答案尽付于那无声的手势之中。随后,他双手缓缓合十,口中默念起经文,不再多言一句,留给符存的,只有那悠远而深邃的禅意。

    符存顺着老和尚指引的方向,毫不犹豫地、急匆匆地撒腿跑去……

    沿途,所见僧人皆陆陆续续走进大殿,符存的目光穿越人群,隐约望见王贤的身影混杂在几位俗家子弟之中,正缓缓向大殿行进。符存心中一动,随即不假思索地快步跟上,紧跟着出了天王殿。

    在那开阔的广场上,阳光斑驳地洒在地面,正好遇到行意师父大声地逐一点名,点到最后一个是符存,共有九人,平均年龄在十二岁上下,最大的约莫十五岁,最小的也许就是符存了。

    当念到符存时,其他人投来好奇的眼光,个别人挤眉弄眼、上下打量着他,似乎想要从这位新成员身上读出更多未完的故事。符存,在这不经意间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他从容不迫,目光流转间,认出了队伍中的三位旧识——氏叔琮、李彦威与蒋玄晖。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温暖的笑意,眼中满含感激与友善,仿佛是在无声地说:“很高兴再次相遇。”然而,这份纯真而诚挚的情感,似乎并未得到预期的回应。那三人,或是因着某种未言明的缘由,面上并未展露同等的热忱,反而显得有些疏离与淡漠。

    行意师父站在前列,挥手示意众人依高矮之序,井然站成两列。随后,他唤出符存,令其立于队列之前,面向一众同门。

    队列之中,瞬间静得连针落地的声音都能清晰可闻。行意师父压低嗓音,陈辞滥调地介绍道:“今日,老衲要向诸位介绍一下你们新来的师弟,他,姓符名存,陈州宛丘人氏,你们做师兄的,今后对他可要多多关照。”

    符存重入队列,虽然肚子饿得咕噜噜直叫,但此时他的心却被寺院中那神秘莫测的习武禅修深深吸引,满怀憧憬与期待。自幼,娘亲便常在他耳畔讲起唐初少林十三棍僧英勇救唐王的传奇故事,那些英雄事迹如同璀璨星辰,点亮了他心中的武侠梦。自那以后,他知晓了无数名将皆曾在寺庙中磨砺武艺,修炼心性,这份历史的沉淀让他心生向往。而今,自己竟也踏上了这片圣地,重走那些前辈们的习武修禅之路,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荣幸与喜悦。仿佛每一步都踏在了历史的脉络上,与那些传奇人物产生了微妙的共鸣。这份体验,对他而言,既是对过往英雄的致敬,也是自我修行旅程的美妙启程。

    “各位注意!鉴于有新弟子的加入,老衲需再次申明一下,每天上午两个时辰的练功科目为三项:扎马步,俯卧撑、跳跃石墩。你们必须在这三个科目中反复练习,中途不得有任何间歇,否则,罚跪香。”行意师父严肃地朗声说道。

    符存闻言,面上闪过一抹讶异之色,他未曾料到,整个上午的修炼内容竟是如此平凡无奇,单调乏味。不禁脱口而出,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解与好奇:“师父,两个时辰,仅仅练习扎马步、俯卧撑与跳跃石墩?这……显得有些单调了吧?”

    他的话语未落,旁侧的师兄弟们便忍不住相视一笑,那笑容中藏着对师弟无知的调侃与几分玩味。尤其是氏叔琮,更是对符存做了一个十分诡秘的鬼脸,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师弟啊师弟,你且等着瞧吧。”

    行意师父的目光倏地一凝,嘴角肌肉轻轻抽搐,眼神如炬,锁定在了符存的身上。他的面色沉如铁铅,怒气在胸膛中翻涌,终于化作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喝:“符存,出列!”

    这突如其来的怒吼如同惊雷炸响,符存浑身一颤,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击中,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双腿发软,几乎是在一种本能的驱使下,踉踉跄跄地从队列中走出,双手无措地交叠在身前,眼神中满是惊慌与迷茫。

    行意师父的目光并未在符存身上停留太久,他猛地转身,目光扫过那一排排摆放得整整齐齐的器具架。架上,各式各样的兵器林立,从二十斤重的轻巧铁枪,到百斤之巨的重型铁枪,还有那锋利的刀斧,闪烁着寒光,仿佛在诉说着它们的不凡。

    最终,行意师父的手指向旁边一把约莫五十斤重的铁枪上。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你,去,单手提起这把铁枪,然后,给我平举一刻钟!”

    符存遵照师父的吩咐,上前去提那柄沉甸甸的铁枪,只盼能如师父所言那般轻松。然而,那铁枪却仿佛生了根,纹丝不动,矗立在原地,对符存的努力不屑一顾。周围,几位师兄忍俊不禁,嘴角挂着掩不住的笑意,偷偷做着鬼脸,气氛里弥漫着几分调皮与期待。

    行意师父见状,目光掠过符存未能撼动分毫的铁枪,转而指向寺院中那座高耸入云、足有一丈之高的院墙,语气生硬:“你,去试试跃过这道墙。”

    对符存而言,这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要求,简直是云泥之别,遥不可及,更像是仙人才能做到的神迹。他愣住了,双脚仿佛被大地紧紧吸附,身形僵硬,动弹不得,心中翻涌着难以置信与自我怀疑。

    行意师父缓缓开口,每句话无可挑剔,直击心灵:“你既无法撼动这铁枪分毫,亦难以跨越那看似不可及的院墙,那么,你还有什么理由去质疑每日刻苦练习这三个科目的必要性呢?既然你选择踏上这条修行之路,就该明白,每一步都需脚踏实地,无问西东。”

    符存心中羞赧难当,暗自懊恼,心想第一堂课不小心多问了一句话,竟让师父在众位师兄面前,使自己陷入了那般尴尬的境地。自此,他下定决心,往后定要谨言慎行,师父的教诲,只管默默聆听,听话照做便是了。

    行意师父的眼神如鹰隼般锐利,紧紧锁定着符存,厉声问道:“你还有疑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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