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篇 一路顺风1 (第2/3页)
在不紧不慢之中,车子下了高速公路。
一下高速,那两个女人都醒了。
我向着马总问道:“我们是去射阳镇吗?”
“去射阳干嘛?”
“天平公司在射阳镇啊?”
“怎么可能呢!”
“我去过射阳镇的啊!当时办理社保,要去镇上的社保所录指纹。”
“那个公司在天平,不在射阳。”
“不会吧?”
“我就是如西人,还会不清楚吗?”
好吧,不服不行。
下了高速公路,限速80码。其实,这条道路比高速公路还要好开。崭新而又宽广的柏油马路,两边无垠的田野。时不时地会出现一道窄窄的没有红绿灯的斑马线。宽广的道路上几乎见不到车子,车速一下子就上去了。就在你不经意之时,偶尔会有一辆电动车快速地通过斑马线。当你发现电动车的时候,电动车往往已经在你眼前了,想要制动是很困难的。有惊无险之后是后怕。一路上,时不时地会出现一具被碾压得惨不忍睹的阿猫阿狗的遗体。
跟着导航,车子驶进了一个集镇。道路明显地狭窄且有些破旧起来。
“到天平了。”马总一副地头蛇的口吻。
车子拐上了一条水泥路后,明显地荒凉了许多。
我问道:“马总,刚才经过的就是天平镇?”
“是啊,天平镇跟射阳镇合并了。”
这么说来,刚下高速公路时,我所说的也没有错。
导航提示,目的地就在附近。
放慢车速,左看,右看。
终于,一个从未见过,但早已听说过八百遍的厂名出现在了眼帘之中。
大门还算雄伟,然而却是完全不设防,连一个门岗也没有,我们直接将车开了进去。
在前面的电话沟通之中,马总跟这家公司的对接人沟通得不太愉快。已经上了楼梯的马总生怕被对方听出声音认出来而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又折回了一楼,一边待着去了。
在二楼的某间办公室里找到了跟我们对接的一个女孩。
那个女孩业务还是挺熟练的,并不象马总所说的那么夹生。这一趟远行的第一站,办得挺顺利的,没有花费太多的时间。
回到车上,还不到十一点,赶往如西住建局,时间上应该是绰绰有余。
马总一边发动车子,一边说道:“不回来也就罢了,难得回来一趟,得回去看看我老爸哎!”
古明月问道:“先去看你爸,再去住建局?”
“我们家就在附近,不耽误时间的。”
我在心里面直犯嘀咕:先去你家,再去住建局,这上午还来得及办事吗?我们还得赶往皖城啊!可不要大老远地来一趟,事情却没有办成!可是,我只是个陪客,也不好多说什么!
马总感慨道:“要是按照郁风一上来的车速,我们早就到了。”
我笑笑。
从天平建筑公司出来之后,车子一直在村庄之中穿行。
感觉没过几分钟,就在一座很是气派的乡村院落前停了下来。
马总的老家到了。
这个院落是新建成的,正在装修之中。
今天中午就在这儿吃午饭。
吃完午饭再去如西住建局还来得及办理吗?
饭还没有做好,马总领着去我们参观“豪宅”。
参观完主楼,马总又领着我们向屋后走去。一边走着,一边很是自豪地说道:“坐在家里就可以钓鱼。”
我有些纳闷,此处不临湖不临河的,难到坐在家里空中钓鱼不成?
屋后也十分的阔绰,建有几间不知什么用途的平房。
走在最前面的马总说:“这边的铁栅栏是可以打开的,坐在这儿就可以钓鱼。”
真没有想到,铁栅栏外是一条宽约五六米的小河。
对于这种小河,我是再熟悉不过了。我的老家也是随处可见。看着流淌着的河水,脱口而出道:“这水怎么发黄啊?”
其实,这是我少见多怪。我老家的那些原本清澈的河流也早已不是发绿就是发黑了。
河水被引到了院子里,还修建了一座十分象样的直达水中的平台。马总说可以到水中洗洗衣服,十分的方便。
古明月满脸疑惑的问道:“这种水还能钓鱼?”
面对古明月的疑问,一直侃侃而谈的马总突然没有了声音,气氛有些尴尬。
为了打破这尴尬,我有些感慨地说道:“哎呀,我已经好些年没有钓鱼了。”
“郁风,今年夏天,过来钓鱼啊?”马总十分热情地邀请道。
我没有答话。因为我只不过是一个匆匆过客而已,过了今天,彼此之间,也许就不会有往来了,不可能有机会来这儿钓鱼的。
马总见我没有吱声,又说道:“今年夏天来钓鱼啊?你不会是已经不会钓鱼了吧?”
“怎么会呢?好的。”
回到厨房时,老爷子快要做好饭菜了,我们帮着收拾餐桌。然后聊聊天,等着吃饭。
这么气派的一座“豪宅”,平日里只有老爷子一个人居住。当前,他暂时住在这几间已经装修好了的厨房里。
马总说:“你们猜猜,不算装修,光建这幢房子花了多少钱?”
我想说三十万。我知道应该是不止这么多,主人家这么热情,让她自己往上抬一抬嘛。
古明月抢着说道:“差不多有一百万吧?”
马总是一位很要脸面的人,听古明月这么一说略显尴尬地说道:“连窗户有一百万。窗户也应该算是基建。光窗户就花了有三十万。”
饭菜总算是做好了,我们帮着端菜。
菜也不多,就三两个吧,用的是粗瓷大碗,看上去也不是那么的清洁。叫上那唯一的身上留有木屑味道的装修工一起吃饭。
不管是菜,还是汤,油都放得特别的足。
那一碗红烧肉是肥多瘦少,有些烧焦掉了,没人愿意动筷子。我到是吃出了一股浓浓的儿时的柴火大灶的香味。
古明月勉强吃完了小半碗米饭,跟大家客气地打了一声招呼后,早早地放下了碗筷。
这就是马总所说的“大餐”?岂不是忽悠人吗?唉,出来办事,吃饱喝足,足矣!何必讲究那么多。
吃完饭,已经十一点半了,我问道:“这个时候,去如西住建局,还来得及吗?”
马总说道:“应该来不及了吧?”
“政府机关应该十二点下班吧?还有半个小时,赶不过去?”
“这种地方,十一点半差不多就下班了。”
我在心里面有些埋怨,可不要因为吃你了几口乡土菜把正事给耽误了。
马总向着古明月问道:“我们能不能不去如西住建局,直接去皖城住建局啊?”
“这个事情,你得跟皖城住建局确认一下啊。”
“如果可以直接去皖城住建局的话,干嘛去如西住建局啊!”
我说道:“这个事情,你得跟皖城住建局确认好了;可不要去了皖城住建局,人家不认可,再返回如西,那可就麻烦大了!”
古明月说道:“你给朱局打个电话问问她呢?”
马总掏出电话,有些犹豫地说道:“这个时候应该是休息时间,给人家打电话不太合适吧?”想了想,说道:“我给那个小伙子打个电话。”
打了一通电话后,马总有些泄气地说道:“他也不太清楚。”
古明月说道:“你让他给他姑妈打个电话,问问她姑妈。”
哟,这侄儿与姑妈同在一个部门工作,都是公务员,真是让人羡慕!
不一会儿,电话回了过来,人家说他姑妈不分管这个口子,她也不太清楚。
古明月在边上说道:“你让他姑妈问问具体的经办人。”
人家说,现在是下班时间,她姑妈也不太方便问。她姑妈说了,现在的办事流程都是在网上走,如西这边的流程没走的话,皖城那边应该是没办法操作的。
打了几通电话,还得老老实实地一步一步地走流程。
待在这个尚未完工的“豪宅”里也是无聊,还是先去县城吧。
马总先是在县城办了一些她自己的事情,然后我们才去如西行政服务中心。
这个时候,还没有到上班时间,若大的建筑群静悄悄的。
东问西打听的,终于来到了住建局所在的那幢楼的那个楼层。
还是下班时间,只能干等。
干等总是让人不爽。又能怎么办呢?
马总是地头蛇,她不甘心干等,掏出手机,眼珠子不停地转动着。终于想起了一个人:“这个人是个副局长,好像已经退居二线了,好些年没怎么联系了。我来问问看吧。”
寒暄了半天,人家在外地,让发个短信给他,他来找相关部门。
马总的短信编辑到了一半,想起了什么,说道:“我来给这个人打个电话。”
放下电话没多久,走来了一位西装革履的小伙子,手上拿着一本小册子。
两人用如西方言寒暄了一阵,小伙子问清了马总的来意后,打开通讯录,打了一通电话后,说道:“我刚才给王科长打了电话,他让我们去他们办公室。现在是午休时间,你们去他办公室的时候,声音轻一点。”
小伙子轻轻地敲开了一间办公室的大门。
两个人客套一番后,小伙子让马总进了办公室。
马总说明了来意后,王科长在一张单据上签了字,然后说道:“盖章得去找陈主任。哎呀,他每天中午都是回家的,这个时候,应该不在办公室。我给他打个电话吧。”
小伙子赶紧说道:“不麻烦王科长了,我来打吧。”
退出王科长的办公室,小伙子有些兴奋地说道:“陈主任恰好在办公室,我们赶紧去。”
盖好公章,在如西的流程就结束了。好像并没有在网上有什么操作的动作啊!
小伙子一直将我们送上了车才离开。
这个时候是下午的一点半钟,比正常走流程至少提前了半个小时。我们都感慨有人好办事啊!
去皖城,自然又是我开车。
我这才知道,这一趟远行,不仅仅办我一个人的事情。还有一个造价师的转注事宜。
马总说:“国家已经取消了某些资质的考试,可是个别的市依然要求公司具有相关资质的人员。已经取消了考试,哪里来的资质呢?只得去找以前取得过相关资质的人员。真是折磨人!”
我说道:“国家要求建筑类企业的一些关键性岗位必须持证上岗,其目的是加强管控,用专业的人员确保在建工程的质量与安全。可是大家都知道挂靠盛行,有证的不在岗,在岗的没有证。尽管我是受益者,但是我觉得象我们这种挂靠的就应该被取缔,让真正懂行的,干这一行的人取得相关的职业资格。”
马总诡秘一笑。真这样,她们中介就该关门大吉了。
从如西到皖城个把小时的时间。按照计划先去那个造价师曾经挂靠过的公司。
马总找地方停车,我陪古明月上写字楼。
在那家公司的楼道里,古明月用手机找那家公司的联络人。我有些尿急,便去了洗手间。
当我从洗手间里出来后,楼道里空无一人。也不知古明月去了哪儿。
正当我左顾右盼之时,古明月从玻璃门里走了出来。
“办成了没?”我们一边下楼,我一边问道。
“这个事情还真是怪了?”
“怎么了?”
“我给那个女孩看了住建部网站上的截图,以证明这个造价师还在她们公司。那个女孩说,她们早已将他转走了,还让我看了她们公司的平台,这个造价师的确已经不在她们公司的平台上了。她让我们去市造价处问问。”
到了造价处,依然是我与古明月上楼,马总负责停车。
市造价处的一位小伙子敲了一通键盘后,说道:“这个人已经从我们皖城市转走了啊?”
古明月向那个工作人员出示了手机截图:“你看,住建部的网站显示他还在你们皖城市的这家公司啊!”
“怎么可能呢?”这位工作人员一脸的不相信。
他又敲了一通键盘后,满脸纳闷地自言自语道:“哎哟,是还在我们皖城吗,怎么会这样子的呢?”然后抬起头来问古明月:“他转到哪里去了啊?”
“上海。”
那个小伙子又捣鼓了一通后,实在是不知所以然,便站起身来,问另外一个年纪稍长一些的女工作人员。
那个女孩回答道:“他是跨省转移。部里的系统与省系统是不兼容的。我们这边转走了,部里的系统当然是不会显示的。”
“那该怎么办呢?”古明月问道。
“那你得问部里。”
那个女工作人员始终是绷着一张脸,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那我怎么问部里呢?”
“网站上不是有联系电话吗?”
“行,回头,我问问部里。谢谢。”
古明月一直是陪着笑脸,小心地问话。
上车后,因为办事不顺,古明月一脸的不痛快。
马总很是不在乎地说道:“不要紧的,回头问问朱局她们。”
从造价处出来之后,又驾车去一个叫做“城市之光”的小区。
按照导航的指示,已经到了,可就是找不到。
马总打了一通电话后,说道:“掉头,左拐。”
车子一左拐,就瞧见了一个写有“城市之光”的小区入口。
我们没进小区,车子就停在了小区门口。
没多久,走来了一位中老年妇女,看上去五十多岁的样子,一身的家庭妇女气息,没有一丁点大城市的洋气。
马总老远就迎了过去,十分热情地同她打招呼,从车上拿出一份肥城的特产。客气了一下后,那个妇女收下了礼品。
我们再次出发,去皖城住建局。
马总说道:“刚下那个人就是朱局。”
“噢。” 我应声道。
她要是不讲,我还真没有看出来,其人与农贸市场买菜的大妈没有两样。
马总侧了一下头,说道:“今晚,除了朱局,那小孩外,还有两个人。那两个人要是自觉的话,就不应该让那个小孩付钱。”
“是哎。”古明月附和道。
我想,那个小孩应该是朱局的侄子,另外那两个人应该是上次一起去肥城的皖城住建局的工作人员吧。
在皖城行政服务中心挺顺利的,我要办事的那个窗口恰好没人排队,去了就办理。
古明月递过材料后,柜台后面那位一身职业装的小伙子看了看我的身份证,又看了看我,然后在键盘上敲了一通后,说道:“可以了。”
我的二级建造师注册资格就此注销了。
天平建筑公司,皖城住建局都有网上操作的动作,可居于中间环节的如西住建局,我却没有见到网上操作的动作。
真不知二级注册建造师注销到底是怎样的一个操作流程?哎,管它呢!事情办成了就行了。
到此刻,我们今天的这一趟远行,所要办的事情,能够办成了已经办成了;办不成的,已经办不成了,也就不用再去赶时间了。
此时才四点多钟,还没到吃饭的点。
马总悠哉悠哉地开着车,不紧不慢地说道:“哎呀,油不多了,得去加油了。”
我本来就是一个路盲,又是在一个完全陌生城市里,彻底地找不着北了。
车子在一个美食城的门前犹犹豫豫地停了下来。
说是去加油站,怎么停在了饭店门口?嘿!这可不是我该操的心。
马总象是在问我们,更是在问她自己:“应该就是这儿。”
车子开进了院门,里面有好几家的饭店,正对着大门的那一家看上去最为大气。
马总将车子停在了美食城侧面的一个停车位上。
我们一边聊着天,一边等待着时间的流逝。
严冬时节,昼短夜长。不知不觉之中,黑夜已经拉下了序幕。
马总说道:“我们还是去饭店等吧。”
一下车,立刻感觉到了冬天的寒意,两个女人将围巾缠了一圈又一圈。
古明月问道:“红包准备了吗?”
“准备了。”
马总打开车门,从她的提包里拿出一个红包,数了一沓红票子放了进去。好像是两千元。
我有些纳闷,今天来的人可不止一个,怎么就准备了一个红包?
我提了两个礼盒,古明月提了一个,马总提着两个女人的包包。
马总在前面引路,进了那家最为大气的饭店。
一进入饭店,便有服务员迎了上来,热情地问道:“几位?”
马总说道:“应该有人预定过了。”
服务员将我们引至吧台处,前台拿过一本厚厚的册子翻找起来。
片刻之后,前台有些不确定地说道:“一位邓总预订了388包间。”
“对对对,就是他。”马总十分肯定地说道。
服务员将我们引入了388包间。
两位女士去洗手间了,我留在包间里照看物品。
门被推开了,服务员领进来一位陌生人,一位小六十岁样子的老太婆,拎着一个手提袋,手提袋里装着两瓶酒。
我看看她,她看看我。旋即,这两个人又出去了。
难道走错了包间不成?
没多久,两位女士回来了,轮到我去卫生间了。
当我回到包间的时候,下午在那个小区门口见到的那个女人已经在坐了,马总正热情地同她攀谈着。
不一会儿,进来一位小伙子,手里提着两瓶酒,另外的一个袋子里应该是几瓶饮料,后边跟着一位五十岁左右的男子。
我估计这位小伙子就是马总她们一直说起的那位小伙子。
后面那位跟班的,五十岁上下的样子,也是一个没混好的主啊!
马总热情地迎了过去,说道:“邓总啊,恭喜你又添新丁啊!”顺手递过去早已准备好的那个红包。
那个小伙子不肯收。
马总故作生气地说道:“这可不是给你的,是给宝宝的喜钱啊!”又抬头看着朱局长说道:“朱局,你说是不是啊?”
朱局笑着说道:“是啊,是啊。”
小伙子这才接过了红包。
正说笑间,一位大高个子走了进来,手里也是提着两瓶酒。
马总,还有那位小伙子立即起身相迎。
马总说道:“杨**可是稀客啊!”
“哪里,哪里。”
这时候,大家并没有坐在席位上,而是随意地坐着,一边聊着天,一边等着人。
门又开了,这一次进来的人我见过,正是先前进来过又走掉了那位老太婆。这一回没有服务员领着,就她一个人,手里拎着的还是那个提袋,提袋里还是那两瓶酒。
包间里自然又是一阵热情的喧嚣。
马总热情地说道:“陈姐姐真是越来越年轻了!”
这位看上去已奔六十的老太婆难道已经不止六十了?
“哪里有马总年轻啊!”这个女人脸上泛起了红晕,有些羞涩地说道。
“哎呀,大家快入席吧。不要再东一个,西一个地坐着了。”马总说道。
杨**说道:“朱局长边上的那个位子留着。”
这个位子留给谁啊?看样子有一些身份。
大家落座之后,杨**关切地问道:“今天事情办得怎么样啊?”
马总说道:“二级建造师的事情已经办妥了,那位造价师的事情还有些麻烦。”
“噢,什么麻烦?”
“明月,你跟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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