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新青春文学的开创者 (第3/3页)
文中惊鸿一瞥的账本,只是寥寥几字,再加上浅浅一句‘你愿意和鄢烈羽订婚吗’,当楼夜雪不假思索的拒绝时,便暗示了楼青松必然的悲剧结局。
点到即止的车祸,意味深长的留白,让我几乎以为看到了一位常年观察着县级政府和腐败国企的政治学大师。
可能是在哪里听到过类似的故事?总之方星河没有在那张网上大费笔墨,却写得纤毫毕现。
写作是苦役,唯有真实才能抵达人心。
包括结局在内,《苍夜雪》所有的一切都太真实,太能令人信服了,只除了一点——如果我们考虑到他的年龄和他在青少年当中的影响力,那么这样处理显然是不够妥当的,但是刨除这些文学之外的原因,结论显而易见不容置疑,方星河写出了一部足以载入文学史册的作品!”
他的意见是对的,《苍夜雪》确实很震撼,然而方星河的身份也确实太敏感。
教育口一位退休老领导气到脱了马甲用真名撰稿:“方星河,你不是普通作家!你在自己眉毛上割一刀,都有那么多少年去模仿,你是一个拥有庞大粉丝群体的偶像!文学不是你肆意妄为的理由,只要有一个人模仿,你就万死难辞其咎!”
骂的夸的搅成一团,前所未有的激烈,这让很多不明所以的读者完全懵哔了……至于吗?
其实道理很简单,任何新鲜东西刚出来的时候,都会偏离它原本的位置,获得或过高或过低的评价。
方星河的《苍夜雪》毫无疑问很新鲜。
旦增:“用少年视角,于校园中书写笼罩在整个城市上空的一张巨网,令对我青春文学刮目相看。”
蒋子龙:“我从未见过这样的青春,它太智慧、太深沉、太黑暗、太冷峻,可它又毋庸置疑的是青春,因为太张扬肆意、太注重个人体验、太以自我为中心,也罢,开创者总是不同的,方星河征服了我。”
李存保:“在他以前,青春叙事总是局限在个人的传统价值坐标上,比如升学,初恋,求职,或者是上一代的革命叙事。
自他以后,青春叙事可以向上无穷无尽的探索,方星河做到了一件相当了不起的事。”
大体意思都是一样的——哥们你搞的东西太新了,行吧,你牛逼。
这个事儿其实不是牛逼在“传统文学向下兼容青春”上面,而是牛逼在“青春文学极大地突破了边界”上面。
以后不管谁再往这个方向写东西,都得尊称方星河一声祖师爷。
但是,真的按照他们的意见写,就有很大概率拿到矛奖吗?
纯属扯淡。
这玩意儿论资排辈也挺严重的,写的多好第1本都没戏,而且这还是一本青春文学,处于鄙视链最底端,不如回去做梦,梦里啥都有。
现在几乎就是最理想的情况了,方星河什么都不用做,就在家里待着,然后报纸上天天有人夸,天天有人骂,吵得不行,热度飙升,然后一个接一个的新读者被骗进来杀,哭就贡献大量星光,骂就继续贡献热度,躺赢。
而且特别有意思的是,其实真正的普通读者反而骂的不多。
这年月能吃的东西太少,同样带有言情元素,《苍夜雪》可比港台那套粗糠好看多了。
额,也比那些粗糠虐多了。
其实最后的复仇桥段原本就释放的不够彻底,然后他又反手一巴掌,抽在读者脸上:醒醒,别做梦了,这点复仇都是假的,哥们逗你们玩呢。
这他妈谁能受得了?
年轻男生基本是硬着头皮看完,然后破口大骂。
女孩子则是为书里那种生死契阔的爱情而着迷,被虐惨了之后一边哭一边幻想,如果……假如……
过于强烈的后劲,一时间造成了巨大且轰动的影响力,甚至惊动了两位当下的大人物。
陈楷哥:“小方,我能完全理解你,现在批评你的那些人根本不懂得《苍夜雪》的真正价值!你把版权给我,我给你拍一部奥奖电影!”
真的,楷子哥真就这么邪门,招呼都没打一个,直接给方星河致电聊合作(骗版权)。
谋子哥就懂事多了,先是让张文平跟王查理联系,然后约好时间,亲自给方星河打电话。
谋子哥不是一个很擅长言辞的人,言简意赅:“我想拍,你亲自改编,你来演陈苍,咱们一起把它拍好,揭一揭东北国企的脓疮……”
方星河当然不可能跟他们合作,只是有一点纳闷:不是,你们为什么都以为我是故意要揭东北伤疤的啊?
王查理瞪大眼睛:“咱们东北媒体自己骂的啊!”
好家伙,方星河回头一看才发现,东北三省,除了吉省保持缄默,那哥俩都破防了,批评得那叫一个激烈。
其实吉省的缄默更能说明问题,让全世界一眼就发现了它的矛盾。
也确实,东北忽然承受了巨大的压力。
这种压力甚至直接降临在省里,并且与日俱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