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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章 敕始毖终,牵马坠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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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6章 敕始毖终,牵马坠蹬 (第2/3页)

先生的好奇心。”

    “孔承德围猎国丈的事,必不止于其人本身,一概牵扯到孔家的问题,同样要一查到底!”

    余有丁闻言不由一滞。

    还围猎呢,那行贿与受贿之间,到底谁主谁次?真就倒反天罡。

    不过个中缘由,他这个山东巡抚自然再清楚不过。

    别看皇帝这话说得冠冕堂皇,说到底,还是在找由头操办孔府。

    圣人之后,千年世家,恰好撞在了度田大政的铳口上,被皇帝拎起来杀给天下人看罢了。

    只听皇帝的声音再度响起:“这是何心隐在狱中交托刊印的书稿,就等余卿带回山东出版了。”

    说话间,随行的通政使倪光荐当即从袖中取出一份书稿,递给余有丁。

    余有丁一怔,下意识接过。

    一晃眼便看到封皮上的书名——《罪恶累累的孔府》

    每一卷的标题更是鲜血淋漓。

    异族入侵的排头兵,剃发易服的黑样板;

    兼并土地的方式,圈划、强买与霸占;

    残害百姓的手段,人身控制、经济朘剥与杀人不犯法;

    与地方衙门的勾结与斗争,抢夺司法、行政、赋税之权……

    余有丁看得入神,片刻后才回过神来。

    缓缓合上书稿,喃喃自语:“陛下非但是儒宗,还是真文人。”

    皇帝这般打法,着实羚羊挂角。

    从来都只有儒生裹挟民意,编排当朝皇帝、首辅小故事的说法。

    还是头一次遇到当朝执政们写小作文,毁诽儒宗金身的事。

    这才是文人大精髓啊!

    朱翊钧随意摆了摆手:“虽然让何心隐借阅了一些县府志、奏疏、案卷,但说到底还是何心隐的个人行为。”

    个人行为,临时工而已,别乱说。

    饶是东宫旧臣,此时也被皇帝这没脸没皮的话弄得一时语塞。

    余有丁按下心中腹诽,沉静思索片刻,查漏补缺。

    长久的沉默后,余有丁才试探着开口:“陛下,何心隐在民间的声望,臣自是有所耳闻。”

    “不过……度田之事,如攻坚木,先其易者,而后其节目。”

    “孔府这等千年圣人世家,盘踞中原,树大根深,负天下士人之大望,乃是当之无愧的‘节目’。”

    “臣以为,事缓则圆,此事不妨保留节目,最后收尾。”

    此乃《礼记》的方法论,枝干交接曰节,纹理纠结曰目,伐木时往往将其留在最后,先易后难,由浅入深。

    度田之事也大差不差。

    若是一上来就对千年世家下手,反而有串联闹事的风险。

    以他所想,孔府最好是作为“保留节目”,放在最后从容处置。

    朱翊钧听了这话,突然噗呲一笑。

    余有丁不明所以。

    他迎上皇帝的目光,只见皇帝笑着摇了摇头,嗤笑道:“节目?”

    “论笔杆子,朕这个当世圣人,儒学宗师,手握新闻版署,未见得声音小了半分。”

    “要论铳杆子,今日大阅礼不就是为了耀武扬威,镇压不服?”

    “孔家有几个营,敢称节目?”

    余有丁闻言,惊愕失语。

    半晌都未回过神来。

    朱翊钧看了一眼余有丁,也不再说什么。

    先易后难也是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的,像兼并这种事,“易”往往不过是“难”的阴影,不给“难”修理好了,就会有无数的“易”衍生出来,怕是只能一直在“先易”上面打转,最后喊两句“水太深”草草敷衍了事。

    自上而下是革故鼎新最后的机会,要是走不通,就只能等着自下而上了。

    这种时候,什么宗室外戚,什么高官显贵,什么豪门大族,谁敢出头就得一路杀过去。

    想到这里,朱翊钧偏头看向张宏:“火候差不多了,大伴稍后将近日的奏疏都尽数批复了。”

    “代藩阻挠度田,罪魁朱俊槨论死,朱充鲲等人废为庶人。”

    “潞城王朱充煜坐视群宗出城,若罔闻知;太平王朱鼐铉不行参奏;王府长史王明辅、署教授胡官,辅导失职,着法司按律重处。”

    “池州知府郭四维、徽州掌印同知阎邦宁等人,抄用旧册,搪塞大政,阳奉阴违,阻碍清丈,论死。”

    张宏躬身应是。

    等了片刻见皇帝没动静,小声提醒道:“陛下,还有南京户部右侍郎孙光祜,劾安庆知府叶梦熊度田怠缓一事。”

    叶梦熊是跟郭四维、阎邦宁同一批因为度田事被弹劾的官吏,自然不便例外。

    朱翊钧显然没忘。

    他沉吟片刻,还是摆了摆手:“孙丕扬限令安庆府一月之内度田清户,此非人力所能为,叶梦熊自然是置若罔闻。”

    “孙光祜这位前巡抚,是在阴阳怪气,说孙丕扬急功近利呢。”

    “替朕去口谕,安抚孙光祜,令叶梦熊如故,便可。”

    “至于孙丕扬……将这事拎出来上廷议说,再去旨晓谕诸省抚按官,引以为鉴。”

    层层加码是政绩考核制度下无法回避的问题。

    加码抢跑,做出成绩,那是地方大员的能耐。

    但同样地,弄出了事情,也不能两手一摊,拍拍屁股不认账,要追责的。

    这又何尝不是抚案官们考核的一环?

    张宏不知道皇帝哪里得知的原委始末,也不多问,只是默默应下。

    便在这时,钲鼓响器戛然而止。

    朱翊钧抬头看了一眼,只见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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