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九章 仁恕 (第3/3页)
亦或流落街头。
就算到了现在。
安娜也能轻易的摧毁对方。
“你还有什么想要说的么?”
她看着亚历山大目光之中的脆弱与哀求,望着柴火堆上的烤鱼嘴巴一张一合的吐着泡泡,觉得调料撒的差不多了,面无表情的划着了一根“火柴”:“亚历山大先生——”
“经历了今天的事情,我相信亚历山大先生会对自己的论文有了一个新的认识。”一个声音说道。
“同样。”
“经历了今天的事情,我也对我自己的论文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我很惊喜的看到了卡拉那么多的材料,也……看到了有关卡洛尔身份的不同可能性。”
有人凌空接住了掉落在空中的火柴棒。
把它在手心中握住。
是顾为经。
自从伊莲娜小姐开始念那些信件以来,青年一直都在拈着手里那枚铜镜似的铭牌出神。
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连伊莲娜小姐谈论价值一千万欧元的基金会的构想的时候,都只是很吝啬的说上了一两句话。满场的喧嚣嘈杂,仿佛都与他无关。
现在,他终于把铭牌放在腿上,抬起了头。
安娜很是恼火的盯着顾为经看。
“这人非要跳出来在这里多管嫌事!有那么多没处安放的爱心,回去管教管教他的那只胖得跟球似的肥猫好嘛!奥古斯特溜达出去,结果被猫给打了的事情,自己都还没和这家伙计较呢!”
顾为经安娜对视着,眼神平和,又丝毫不退让。
他大概知道伊莲娜小姐想做什么。
就像伊莲娜小姐大概知道他想做什么。
既然这是一场艺术向讨论,那么,就请让它也局限在艺术讨论之中罢。亚力山大自然会受到惩罚。
自然。
从亚历山大刚刚跳出来作妖的那刻,他就猜到了这些,而一切,又完全如顾为经所想的那样发生了。
到这步也就够了。
在安娜那亚历山大提溜起来,反复啪啪啪的扇耳光的时候,顾为经沉浸在心事之中,一直没有说话。
他认为自己没有说话的必要。
那些话都是伊莲娜小姐身为一位艺术评论家,身为《油画》杂志社的艺术总监应该说的,那些事情,无论多么难堪也全都是亚历山大应该承受的。
他的这出闹剧流产之后,未来社会舆论的批判和嬉笑同样也是。
无论那是怎样的重压,他都合该承受。
他居心不良,想要靠着这样的行为获得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因此先是自鸣得意,然后自作自受,自吃苦果。
很公平。
只是顾为经觉得,既然安娜已经站在《油画》杂志的评论家的立场上做了应该做的事情,说了应该说的话。就不要再站在伊莲娜伯爵的立场上,去多做些什么了。
亚历山大本人不值得同情。
可这种情况下,大家会觉得,亚历山大是因为做了错误的事情,而受到了应有的惩罚,还是因为冒犯了光荣的伊莲娜伯爵的无上威严,受到了惩罚呢?
他是因为选择说谎,被安娜碾碎,还是因为他不认可那幅《雷雨天的老教堂》是伊莲娜家族的画作,被伊莲娜小姐碾碎的呢?
拜托,亚历山大对伊莲娜家族来说,根本就称不上是什么敌人。
他只是个狼狈的失败者而已。
她已经那么强了。
在伊莲娜伯爵吹口气就能把别人碾碎的时候,为什么不尝试着换一种温和些的办法呢?
亚历山大今天跳出来,在没有确切证据的情况下,便直接说莫奈剥削了自己妻子的确切成果,是一种傲慢与偏见。
但印象派的发展也许存在阴影,这一点并不是。
那幅画有可能不是“K.女士”画的,更不是一种傲慢与偏见。尽管那幅画寄托了伊莲娜小姐的美好想象,也寄托了顾为经的。
正因如此。
才更要做的与众不同。
不是么?
顾为经和伊莲娜小姐对视着。
你能做到的,他用眼神说道,去为了卡洛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