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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箫剑吟 第五章 老妪 孤女 残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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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卷:箫剑吟 第五章 老妪 孤女 残寨 (第3/3页)

硬如铁,凶光毕露,“今夜,你须得将燕敏妇人交出,且要以颈血自刎,以赎前罪。唯有提着你的项上人头,我方能向我家主人交代。否则,休怪我无情,定让这山寨上下,化为一片焦土,无一幸免!”

    童少冲心中暗忖:与这群匪徒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无疑是对牛弹琴,白费唇舌。唯愿能平息这场风波,即便是舍我一命,亦是在所不惜。只是,夫人新诞下爱女,身子骨弱不禁风,若将她置于虎狼之穴,饱受煎熬,我又怎忍心?如果不交出去,实在愧对寨里人,真是左右为难,心痛如绞!罢了,且先为寨中人争取一线生机,拖延片刻也好。

    念及此处,他忽地心生一计,望向那黑脸恶汉,嘴角勾起一抹激将之意:“哼,想要我项上人头,带走燕敏,那得看你有没有真本事!唯有如此,你才能在这江湖上立下威名。既然你家主子派你前来,想必不是窝囊废吧?

    黑脸恶汉一听这话,胸中那股逞强好胜的烈火噌地一下被点燃。他斜睨着眼,轻蔑地打量起面前这位白面书生来。这小子,细皮嫩肉的,怕是只会些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吧?寻常人等或许拿他没办法,但我黑魔王手中的狼牙槊,那可是名震四方、威力无穷,死在这槊下的亡魂早已数不胜数,绝对不是吃素的!

    想到这里,黑脸恶汉嘴角洋溢着自信,冷笑道:如何凭真本事?

    童少冲见状,更是火上浇油,继续激将道:“哼,你当真有胆量与我一决高下?”

    黑脸恶汉不屑地冷哼一声,眸光里寒芒一闪,狠厉之色毕露:“哼,有何不敢?要较量便直说,划下道来便是!”

    童少冲淡然一笑,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若是你能胜我一筹,我这颗项上人头,连同那燕敏妇人,你大可带走,但须记得,不可妄动无辜分毫;反之,若是我侥幸赢了半子,我可饶你狗命一条,但你须得撤走这山头上的所有人马,从此洗心革面,莫要再来此地骚扰生事。如此约定,你可敢应承?”

    黑脸恶汉闻言,神色坚毅,没有丝毫犹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好个爽快人!”童少冲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言语间更添几分挑衅,“那么,敢问阁下尊姓大名?我童少冲枪下,可从不留无名之鬼!”

    那位黑脸恶汉嘴角露出一抹得意的神情,粗犷的手指捋一捋左脸颊那颗黑痣上的汗毛,胜券在握似的,他放声大笑,笑声中带着几分戏谑与不屑:“嘿,你这小子,说是‘千里神通’,原来不过是个有眼不识泰山的家伙,连黑魔王张鳌的大名都未曾耳闻,真是孤陋寡闻得紧啊!”

    话音未落,寨门内几个胆气十足的壮汉挺身而出,他们紧紧簇拥在童少冲身后,手中高举的火把在夜色中摇曳生姿,如同勇气的火焰,照亮了前方的征途。与此同时,张鳌的随从们也不甘示弱,纷纷点亮火把,双方阵营间,呐喊声、助威声交织在一起,响彻云霄。

    二人不再多言,身形一晃,迎上去,斗上五十回合,竟是难分伯仲,战局胶着得令人窒息。张鳌心中渐生急躁,却在电光火石间灵机一动,计上心来。他佯装体力不支,身形一晃,做势败退,眼中却闪烁着狡黠的光芒,意图诱使童少冲追击,然后暗取飞镖在手,回身打来。

    童少冲见张鳌败走,便紧追其后,心中不禁泛起层层疑虑,神色愈发警觉。忽地,一枚飞镖划破空气,直取他面门而来。童少冲反应迅捷,脸颊微侧,飞镖擦肩而过,嗖的一声,深深嵌入了身旁树干之中。

    他未敢有丝毫懈怠,立即调转马头,准备撤离。而张鳌见一击不中,竟又折返回来,眼中闪烁着不甘与狠厉。童少冲冷笑一声,暗中取出飞镖,手腕一抖,飞镖如同有了灵性,划破长空,精准无误地击中了张鳌的面门。张鳌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便颓然倒地,气息全无。

    这一幕,让张鳌的随从们惊恐万分,他们面色惨白,尖叫着高呼:“山头的兄弟们,快放火烧寨!”话音未落,整个山寨仿佛被怒火吞噬,烈焰熊熊,火光冲天。寨中顿时鬼哭神嚎,众人乱作一团,四处逃窜,场面混乱至极。

    大火烧到凌晨才渐渐熄灭,童少冲的双亲与寥寥数人,在这浩劫中侥幸逃生,而其余众人,或葬身火海,或倒在了乱箭之下,一时鬼哭狼嚎,云昏雾惨,白日为幽,整个山寨笼罩在一片凄厉与绝望之中。

    躲过劫难的人,害怕恶人再来寻仇,纷纷选择了远走他乡,寻觅安全的避风港。最终,只余下童少冲的双亲和幼女灵儿,三人紧紧相依,在这残破的山寨里,艰难维系着彼此的温度。

    时光荏苒,当灵儿年仅三岁之时,她那年迈的祖父也撒手而去,撇下祖孙俩,艰难度日如年。

    符楚三人得知祖孙俩的遭遇后,都唏嘘不已、无不心生怜悯。

    由于明日一早要继续赶路,老妇人找来几块斑驳木板,木板上还镌刻着往昔烈火肆虐的痕迹,她细心地将这些木板铺置在简陋屋舍的角落,权作一夜休憩之所。符楚三人躺下就寝,未及多言,便在这临时搭建的床铺上沉沉睡去,很快进入了梦乡。

    次日,天刚蒙蒙亮,符楚轻轻摇晃着熟睡中的符存,三人整理行装后,走出柴扉,正准备骑马前行,此刻,祖孙俩的身影静静伫立于门扉两侧,灵儿的眼中闪烁着不舍的光芒,她轻声细语,仿佛怕惊扰了这清晨的宁静:“存大哥,待到闲暇之时,定要再来啊。愿你们一路顺风,平安无恙。”

    符存闻言,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郑重地点头,许下承诺:“放心,灵儿,我定会再来探望你们的。”

    初春的清晨,寒风料峭透骨凉。符存跳下马来,手中紧握着两件物品:娘亲缝制的绵褂和几两纹银,他缓缓走向那对相依为命的祖孙,目光中满是诚挚与关怀,一并将两件物品递给灵儿。

    灵儿说什么也不收,柔声说道:“存大哥要赶很远的路,若这些给我了,一路挨饿受寒怎么办呢?而我们寒了,可以取些柴火,饿了,采集些野菜和刨些树根充饥。

    符楚见存儿如此宅心仁厚,行善仗义之举,又见灵儿如此善解人意,坚决不肯接受存儿的好意,不由朗声笑道:“灵儿姑娘,我等路上的盘缠已然足够,还请莫要推辞,快快收下存儿的一片心意吧。咱们还得继续赶路,不可耽搁了行程。”

    灵儿自幼至今,还从未收到如此厚重的礼物,当符存将那份厚重的礼物轻轻置于她手中时,灵儿的眼眶瞬间泛红,感激之情如泉涌,泪水在眼帘后轻轻摇曳,模糊了视线。

    符存告别祖孙俩后,转身上马,三人随即策马扬鞭,向北飞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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