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生死契缘 (第2/3页)
眼处浮现的,赫然是两人初见时她颈间渗血的针痕。寅时的露水凝在竹帘末端,将透窗而入的月光折射成细碎剑芒。
薛远舟仰面躺在冰玉榻上,周身要穴插着的十三枚银针正随他紊乱的内息微微震颤,针尾冰珠映出沈梦秋水波不兴的眉眼。“第七重劲气走手少阳经。”沈梦秋指尖金丝忽地绷成直线,悬在空中的药葫芦应声炸裂,“你若再强催九叠劲,我就用九曲断肠散废了这身功夫。”
薛远舟喉间滚动的闷哼被翻涌的霜气冻在喉头。脊背处游走的剑气脉络突然暴起,皮下冰晶竟凝成沧浪剑宗独门剑招“归墟引”,剑势所指正是沈梦秋咽喉三寸处。竹帘无风自动,七片竹叶穿帘而入,却在触及剑气时碎成齑粉。
沈梦秋翻腕亮出三寸银刀,刀光过处,冰晶剑招竟被她生生削入针灸铜人的“天池穴”。“好个欺师灭祖的剑意!”铜人足底裂纹忽地渗出青黑液体,与薛远舟玉佩纹路严丝合扣。他强撑起身,指间捏着的霜星突然坠地成卦:“坎上离下,未济之象……沈姑娘何必与将死之人……”
“闭嘴!”沈梦秋突然扯开左襟,心口处狰狞剑疤正泛着诡异蓝光,“三年前你这一剑贯穿的何止血肉?”疤痕随她呼吸起伏,竟与铜人背部的《青冥剑典》残招完全契合。
薛远舟瞳孔骤缩,零碎记忆如冰锥刺入灵台:暴雨夜,少女持银链锁住他腕脉,自己却被失控的剑气透胸而过。记忆中的沈梦秋耳垂空荡,尚未佩戴那对要命的玉玲珑。
药炉忽地腾起九瓣曼陀罗虚影,花香入肺竟引发薛远舟檀中穴刺痛。沈梦秋旋身甩出金丝缠住他命门穴,丝线震颤频率暗合沧浪九叠劲第八重运功法门:“当年陆九渊喂你的血醅酒,掺了曼陀罗花粉吧?”
“你怎知……”薛远舟话音未落,窗外第五次掠过灰隼阴影。那猛禽羽翼抖落的金粉在月光下凝成“七月雪”三字篆文,正对应他方才吐息凝霜的北斗方位。
沈梦秋突然并指如剑,点向他颈侧“天容穴”。冰魄渡厄针自铜人眼中射而出,针尾拖曳的寒气在空中绘出二十年前旧影:药王谷禁地,沧浪掌门将昏迷的薛远舟浸入血池,池底沉着三朵九瓣曼陀罗。
“原来如此……”薛远舟浑身剑气突然倒流,霜星卦象在地面重组为东海堪舆图,“所谓换命之术,竟是双生剑魄……”
话音未落,医庐梁柱突然传来机括咬合声。十三枚镇武司的透骨钉破顶而下,钉头淬着的赤练毒正对薛远舟周身大穴。沈梦秋水袖翻卷绞碎七枚毒钉,剩余六枚却被薛远舟剑气引着,生生钉入铜人缺失的“凤池穴”。
铜人腹腔突然洞开,滚出的竹简密码竟需以玉佩裂纹为匙。薛远舟捏着竹简的手忽然颤抖——简上朱砂小楷记载的,分明是药王谷以圣女为皿的“血醅酒”炼制法门。绢末朱砂批注的“双生宿命,同死同生”,笔迹竟与沈家医典中的禁药记载如出一辙。
“难怪……”薛远舟突然捏碎玉佩,裂纹在掌心拓出半阙药方,“当年师父说‘饮鸩止渴方得生机’,原是这个意思。”
沈梦秋却望向窗外渐白的天色:“寅时三刻将至,你若再不许我施针……”
话音未落,薛远舟周身霜星突然浮空,凝成北斗吞月之象。剑气如暴雪中的驿道寸寸封冻经脉,他踉跄栽向药炉,打翻的“七月雪”药汤竟在地面蚀出东海孤岛图。
沈梦秋金丝缠腕将他拽回榻上,十三枚银针齐发刺入冷门奇穴。针尾冰珠显影时,浮现的竟是两人幼年初见场景:八岁的薛远舟将受伤的雪貂塞给五岁的沈梦秋,貂尾缠绕的银链正是如今的金丝悬脉线。
“原来那时……”薛远舟话音被剧痛截断,脊背剑气脉络已蔓延至颈侧。沈梦秋突然咬破指尖,血珠弹入药炉引发青紫焰浪,火光中浮现的《沧浪心法》补遗篇竟与铜人穴位图完全契合。
窗外传来竹梢断裂的声响,第六只灰隼迅猛俯冲而下。此次,其爪间紧握着一枚浸满血渍的玉玲珑耳坠,与沈梦秋左耳所佩戴的耳坠恰为一对。
“七月雪……”沈梦秋捏碎耳坠,内藏的羊皮残卷露出“子时三刻”字样,“该去禁地取解药了。”
薛远舟却按住她颤抖的腕子:“这残卷笔迹……是陆九渊?”
“是他亲手写的换命契书。”沈梦秋猛然扯开衣领,露出锁骨下方泛着血光的朱砂符咒,她急切地说道:“若不想三日后我们共同面临生死,就随我一同前往取那二十年前所埋藏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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