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渊回响 (第2/3页)
羽衡未说完的话语文字重新分解成声波,却在空气中划出淡金色的轨迹。她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掌,发现皮肤正在半透明化,血管里流淌的不再是血液,而是某种泛着星光的流体。
“这是......“
她的声音在静止的时空里产生奇特的波纹。远处,那道横贯天空的紫色裂缝开始收缩,像伤口愈合般将破碎的时间线重新缝合。程雪突然意识到,自己此刻既是观察者,又是被观察的实验对象——就像1927年站在月牙泉边的邹文林,就像1958年将钥匙扔进井里的母亲。
心脏位置的钥匙疤痕突然变得滚烫。程雪扯开衣领,看见皮肤下浮现出复杂的机械结构——不是康家的那种冰冷改造,而是某种更古老、更精密的存在。青铜与血肉完美融合的纹理间,流淌着与莫高窟壁画颜料同源的量子微粒。
“你终于醒了。“
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程雪转身,看见无数个自己站在时空的各个节点:六岁蜷缩在柴房的、十六岁发现齿轮的、三十岁引爆青铜树的......她们同时开口,声线交织成奇异的和声:“我们等这一刻等了太久。“
沙漠突然塌陷。程雪坠入虚空,却在坠落过程中看见无数记忆碎片:
1927年的北平女师大实验室,年轻的程瑶正在显微镜下观察青铜微粒;
1952年苏联的暴风雪夜,程璧将婴儿程雪交给穿藏青色风衣的男人;
2008年汶川地震前36小时,廖羽衡在航班上写下的遗书最后一句是“对不起雪儿“;
2020年武汉实验室的冷藏柜里,标着“COVID-19/12H2“的试管内壁刻着西夏文“钥匙“......
最清晰的画面来自2080年的三危山地宫。程雪看见自己站在青铜树前,手里握着的不是****,而是一面青铜镜——镜中映出的不是她的倒影,而是无数个平行时空的叠加态。
“母亲......“程雪在虚空中伸出手,指尖穿透了幻象,“你早就知道。“
不是疑问句。程璧投井前最后的微笑在此刻有了全新含义——那不是诀别,而是某种超越时空的默契。井底的从来就不是什么终极武器,而是这面能够照见所有可能的镜子。
坠落突然停止。程雪站在一片纯白空间里,面前是面巨大的青铜镜。镜框上刻着熟悉的西夏文,翻译过来正是她六岁时在柴房写的那句话:
“妈妈,今天佛祖生病了吗?“
镜面泛起涟漪。程雪看见自己的倒影开始变化——时而年轻时而苍老,时而完整时而残缺。最终定格的形象让她呼吸停滞:那是程瑶的脸,却长着程璧的眼睛,左腕带着和她一模一样的烫伤疤。
“欢迎回家,观测者。“
邹文林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程雪转身,看见他穿着1927年的长衫,手里把玩着那枚永远不变的青铜币。他的眼神不再有往日的算计,只剩下某种近乎悲悯的平静。
“你骗了所有人。“程雪说。不是指责,而是陈述。
“不。“邹文林摇头,“我只是给了每个时代他们最需要的故事。“他将青铜币弹向空中,硬币在最高点突然分解成量子微粒,“2008年需要地震预警,2020年需要病毒溯源,2080年需要救世主......而真相从来就只有一个。“
硬币微粒重新组合,变成微型青铜镜落在程雪掌心。镜中映出的不是当下,而是六岁的程雪站在柴房里,正用沾血的手指在墙上刻下最后一笔。孩童抬头时,眼神却是历经沧桑的成熟:
“时间不是直线。“镜中的“小程雪“说,“是莫比乌斯环上的刻痕。“
现实中的程雪突然笑了。她终于明白母亲最后那个微笑的含义——程璧不是将她作为棋子,而是作为接力者。青铜树、天机匣、新冠肺炎、金融崩溃......所有这些都只是庞大实验的对照组,而真正的变量始终只有一个:
人类在绝境中的选择。
“现在呢?“程雪问。她手中的镜子开始发光,照亮整个纯白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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