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齿轮 (第2/3页)
戌时三刻,狂风卷着雪粒子砸向九层楼檐角。程雪蜷在杂物间的草席上,铜齿轮贴身藏着发烫。腕间疤痕在黑暗中胀痛,那是她十二岁生辰那日,醉醺醺的父亲用铜烟枪烙下的。
“赔钱货也配姓康?”男人喷着酒气,烧红的烟锅按在她腕上滋滋作响。母亲程璧冲进来时,带翻了桌上半碗胭脂,那抹猩红泼在父亲要价三十斤粮票的北魏陶俑上。
三日后,母亲抱着她跪在敦煌文物局门口。档案科的老王头掀开她衣袖,瞥见烫疤的瞬间变了脸色:“康家的飞天烙……这丫头我们要了。”
此刻,隔壁传来赵秉忠剧烈的咳嗽。这位敦煌研究所首席修复师,正用程雪熟悉的、掺着痰音的语调呵斥助理:“第205窟的石膏补得比戈壁滩还糙!让那康家塞来的野丫头……”
程雪咬住被角。所有人都说她沾了康氏宗族的光,却无人提及母亲被逼投井那夜,六只绿釉陶骆驼是如何在她怀里碎成齑粉。
五更天,程雪被掐醒时,齿轮正抵着喉管。
“交出来。”赵秉忠浑浊的眼球在镜片后泛着血丝,左手死死按住她腕间伤疤。老人惯用的猪鬃刷戳在她颈侧,刷柄暗槽里隐约可见半截刀尖。程雪赤脚奔逃在崖壁栈道时,混着雪水的血正从掌心渗向齿轮。赵秉忠的嘶吼被狂风卷碎,只断续传来“……康成业要活的……”。
三百米外的榆林窟里,飞天壁画在雷光中忽明忽暗。程雪跌进第3窟的刹那,闪电精准劈中窟顶藻井——曼陀罗纹样的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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