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儿女情成谜 万枯林禁地 (第2/3页)
迁的《史记》!具天隐幡然醒悟,怒道:“这是假的!快回去!我们上当了!”说罢将手中那假的《五毒秘史》往船上一摔,便不再顾及。又立刻划着船返回到了来时的岸边。
回到岸上,两人努力回忆着来时路上所见到的一切,可惜在茫茫夜色下,生死时速中,根本记不得什么标志性建筑。两人只好试探着走进这时宛如迷宫一般的寨子,可走来走去,仿佛越陷越深,连自己是从哪个方向进来的都快忘了。正在两人站在原地一筹莫展时,忽然听到东北方向接连地响起了五次口哨声,前四声短促,第五声悠扬,同时又尖细而明亮。片刻后又规律地响起了一遍,正是五毒弟子间独有的接头暗号。于是具、景两人寻着哨声的出处一路前行找去,在黑夜中又绕了一盏茶的时间,终于看到那废弃杂物间就在前方,依然像离开时那样黑灯瞎火。
只是随着自己二人的走近,只感觉一股臭味愈发刺鼻难耐,似乎正是从那屋内传出的。待到两人小心翼翼地走到门前时,已不约而同地捂上了鼻子。漆黑一片中透过墙上小窗根本看不清屋内状况,两人也不敢贸然进去。正在纠结中,玉蟾堂弟子方玉臻的声音忽然从屋内传出:“具师弟,景师弟,是我,没事的,快进来吧。”虽然这段话说得略显有气无力,但确实是方玉臻的声音无误。两人也不再顾虑许多,推开了虚掩着的房门便往里走去。两人前脚刚接触到地面,便感到脚踝处似乎突然被绳索之类的东西死死缠住了一般,失去重心,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弄得头朝下脚朝上地倒吊了起来,自己身上的兵刃也被人顺势夺去。还没等具、景二人缓过神来,墙上的火把忽然一齐燃了起来,整个屋里霎时亮堂一片。
被倒吊起来的具、景二人先是看到一旁瘫倒在墙角的方玉臻此时嘴角沾满了鲜血,又看到地上一摊类似于大粪的东西。只见适才引诱自己二人划船至江中的胖子陈不语刚将匕首从方玉臻脖子上收回,又出去用轮椅推着伍灵显和江自流兄弟二人到了门口。
原来陈不语听从伍灵显的安排,先是将真正的《五毒秘史》书壳拆下,又快步去寨中找了一本大小尺寸相近的书合在其中,又假意高声暴露自己持有《五毒秘史》,将具、景二人引至江中央。伍灵显深知五毒弟子常年居住在五毒岭上,对水性一窍不通,而陈不语则自幼成长于金沙江边,在水里可谓是如鱼得水。于是又让他假装中毒落入水中后,趁那二人寻找木船之际,一路潜回了岸上又抄近道欲迅速返回那二人适才出来的废弃杂物间。这一切都顺利进行着,可出乎预料的事情还是发生了,陈不语刚到得附近,便听到屋内传出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你到底从还是不从?跟我们联手对你们金沙帮是百利而无一害之事!你如若还不从,待我们取回《五毒秘史》便杀光你们全帮上下所有人!”这说话声伴随着击打声传出,显然是有人在逼迫江自流。想起行动之前伍灵显的推断,知道对手是五毒弟子,如果自己硬闯必然是打不过的,只能智取。突然急中生智想到一个臭气熏天的办法,于是去找来一盆大粪二话不说就往那废弃杂物间里泼去,又顺手将门反锁起来。方玉臻被熏得赶忙憋着气想要逃离杂物间,但无论如何都没法将门打开,而墙上的小窗又不足以让自己全身通过。时间一长,憋不住气,只能用手紧紧捏住自己鼻子,用嘴呼吸,同时又不停踹门,试图破门而出。
眼看着那木门将要被方玉臻用膝盖顶烂之时,忽然间小窗内由外向内地猛地伸出一只手,将下有黑心软筋散的毒酒灌进方玉臻此时正张大着的嘴里,由于用力极猛,那碗与方玉臻的嘴部相撞时瞬间破碎,将他弄得满脸鲜血的同时也成功让他服下了自己所下的黑心软筋散之毒。很快便失去了踹门的力气瘫倒在地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陈不语救走江自流又回来持逼迫自己,还通过伍灵显学会了五毒弟子之间的暗号。于是将具天隐和景风雷哄骗回来踩中圈套一并拿下,又去将伍灵显和江自流带至现场与这三人对质。
此时两人被缚,三人中毒,只剩下平日里最容易被大家忽略的陈不语一人还能行动自如。只听具天隐挑拨道:“这位兄弟,我方才看你虽不会武,但智勇双全,水性更是极佳,想必也是个能明辨是非之人。我们师兄弟三人这次来到贵帮本是想谈合作之事,可你们江帮主偏要敬酒不吃吃罚酒,现在我们所有人都已失去了行动能力,你只需抓住这个机会杀了江自流,事成之后我们便封你为金沙帮的新任帮主,我们最是需要你这样水下功夫了得的人才,保证……”他话还没说完,便被陈不语沙包大的拳头打的鼻血直流,又听陈不语回道:“放你的狗臭屁,既然是谈合作,本该光明正大,又何必麻翻我全帮上下那么多兄弟?我从小便成长在这金沙帮寨中,江帮主从来都待我不薄,要我做出背叛之事是决计不可能的!”说完看了看伍灵显的眼色,将那三人打了一顿。
这时伍灵显才向具天隐问道:“回答我几个问题,你们这次来金沙帮寨中到底意欲何为?别想狡辩,否则陈兄立时将你们杀了!”与此同时陈不语已将短刀架在具天隐的脖子上。
具天隐答道:“我们只是奉教主之命前来找江帮主谈我们五毒教与金沙帮合作之事,再顺便夺回你手上的《五毒秘史》。伍师弟你也知道,我们教中弟子虽然陆上功夫了得,但是都不识水性,而金沙帮众兄弟虽然水下功夫极佳,但武艺略为浅薄。只要我们双方能联手互补,一来以后我教弟子想要渡江离滇便方便了许多,二来也能相互学习,让金沙帮武力大增,让我教弟子又习得一门水下功夫,岂不是两全其美吗?
江自流冷笑道:“合作?恐怕事情没那么简单吧?”
伍灵显又问道:“既然是合作,那又何必大费周章地下毒麻翻那么多人。”
具天隐答道:“我们只知道帮主似乎有一个事关重大的秘密计划,而跟金沙帮合作便是这计划中的一部分,只是会削弱江帮主的一些权力,伤及金沙帮中部分弟子的性命。我们知道,听到这一条件,江帮主肯定是不会答应合作的。江帮主是滇内远近闻名的好汉,倘若贸然害了他性命,恐怕会为我教留下恶名。且江帮主生性刚烈,用一般的办法谈合作只能无功而返,于是便用这种办法相逼,如若江帮主从了我们,那以后大家就互利共赢,如若他死了心就是不从,那我们便杀了他,强占这金沙帮的地盘,再招降一些寨中水性优秀的弟子来传授我们技艺。同时这黑心软筋散还能让伍师弟你内力暂失,动弹不得,无法阻止我们。麻倒这寨中所有人是为了防止如果动起手来我们双拳难敌四手。”
伍灵显稍微大声道:“什么计划非要伤及人命不可,快快如实招来!”
具天隐道:“我所知道的一切刚才都已全部如实相告了,那教主平时行事如此隐秘,我们真不知道他在密谋什么啊!”其余两人也齐声道:“是啊,伍师弟,我们哪能知道那些机密啊。”
伍灵显见他们三人此时神情甚为真诚,便不再继续深究这个问题,又问道:“那你们为何明明可以下剧毒取我性命,又偏偏只用黑心软筋散将我麻倒,又为何知道如今我身在这金沙帮寨中?”此时陈不语手上又再用力,那短刀在具天隐的脖子上抵得更紧了,已有一缕鲜血从伤口上缓缓渗出。
具天隐感到脖子上传来的疼痛,更加害怕,就生怕陈不语真将自己杀死,急忙答道:“教主只说要留着你和董师妹二人的性命,我们知道你在这里也是因为……
话还没说完,忽听得几枚暗器破空而来的声响,等到伍灵显一方缓过神来定睛看去,只见三枚淬了毒的蝎尾镖分别精准地插在具、景、方三人颈部要害处。伤口立刻溃烂,鲜血不停地汩汩流出。
伍灵显眼见线索被打断,满脸怒色地向暗器飞来的方向看去。却见董圣夷从黑暗中走来,满脸关切的看着自己说道:“阿哥,我刚从寨外山上练功回来,看到所有人都中毒晕倒,又听到你们的说话声便闻声赶来,又看到具师兄刚刚偷偷在背后摸出了暗器,怕他加害于你,情急之下三枚飞镖便下意识地脱手而出了。”陈不语走到具天隐尸体旁一看,发现人虽已死,但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仍在死死地夹着一枚细小的暗器。伍灵显正欲责怪董圣夷打断了关键线索,可一转眼便见她脸上神情忽然由关切转至委屈,一双妙目楚楚可怜。实在于心不忍,只能苦笑着摇摇头,心中也不再有任何怀疑。
又过了两天,在陈不语和董圣夷的悉心照料下,帮中众人已相继恢复如常,伍灵显也已能自如地运用内力,已经开始试着温习着徐如风教给自己的轻功要诀。经过这次事件,陈不语在金沙帮中的地位得到明显的提升,许多曾小觑于他多年的人都对他刮目相看。江自流也对他的临危不惧和忠肝义胆赞不绝口。想起自己自幼饱受陆无为的欺辱,帮中兄弟都对自己视若无睹,进而养成了遇事不决的懦弱性格,毫无自信可言。如今终于凭借自己的勇气和智慧做成了一件挽救金沙帮的大事,终于证明了自己,回忆起当晚的事,难免心跳加速,看帮中曾多年无视于自己的兄弟都对自己称赞有加,不禁热泪盈眶。还将包着《五毒秘史》书壳的《史记》捡回交给了伍灵显。
尔来四万八千岁,不与秦塞通人烟。
西当太白有鸟道,可以横绝峨眉巅。
地崩山摧壮士死,然后天梯石栈相钩连。
………
上有六龙回日之高标,下有冲波逆折之回川。
黄鹤之飞尚不得过,猿猱欲度愁攀援。
青泥何盘盘,百步九折萦岩峦。
………
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使人听此凋朱颜。
………
其险也如此,嗟尔远道之人胡为乎来哉!
剑阁峥嵘而崔嵬,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这几句诗出自唐代大诗人李白的代表诗作《蜀道难》,该作袭用了乐府旧题,展现了剑门一带、青泥岭、秦岭及大巴山等地峥嵘奇险、磅礴壮秀的特点。亦是本诗中伍灵显最为喜爱的几句,回顾着这几句诗,想着过了金沙江,和自己自幼便向往的蜀中盛景便相距不远了,心中充满了期待,脑海中想象着携手心爱之人共游蜀中的画面,沉醉良久。
就在黑心软筋散之毒刚刚褪去,身体恢复如初后的第二天下午,伍灵显正准备推门出去与义兄江自流痛饮一番,忽听董圣夷道:“我们明日就走吧。”
伍灵显颇感诧异,问道:“啊,为何明日就要走?在这寨子里不好吗?还是发生了什么事?”
董圣夷道:“你只顾自己喝酒快活,我已身怀六甲,不想在这吵杂之地继续待下去,只想去一个安静的地方好好调养。”
听得此言,平时能说会道的伍灵显也像忘了如何遣词造句似的,只是瞪大了双眼并不回答。连董圣夷也看不出他脸上是喜色还是惊恐。两人相视无语许久,伍灵显双眼始终未眨一下。董圣夷率先打破沉默:“怎么啦?你这表情?”
伍灵显脸上渐露悦色道:“我只是…我只是没有想到,没想到一切都发生得如此迅速。”
董圣夷笑了笑又答道:“你不是一向都神机妙算吗?怎么这世上还会有你未曾想到的事?”
伍灵显也笑道:“那我这就去和江大哥告个别,明日我们就离滇入蜀!”说话的同时眼里喜悦的光芒无限。
董圣夷忽然皱眉道:“为什么一定就要离滇呢?我现在不想再去什么未知的地方经历未知的危险。而且我…我有点怀念起五毒岭上的日子了……”
伍灵显虽然不解,可还是柔声道:“啊?为什么会怀念那个草菅人命的地方?我们现在既然有幸能离开,就应该好好掌握自己的命运。等到我们游历了中原各地,见识了各大门派,有了足够的实力,回去改革了五毒教,再把我们的孩子接到身边来,让他不用经历那以命相拼的夺名大会,不是最好吗?”
董圣夷道:“唉,罢了罢了,你总是只想着去你的中原,从不顾及我的感受,我相信你早已看出,我本不愿在这金沙帮寨子里多留,但为了你我宁愿牺牲。现在我已怀有身孕,你还想着去你的巴蜀、中原……”
伍灵显转念一想,自己二人这一路走来确实每到一处停留多些日子,都会遇到不测。而董圣夷一路跟自己同行,从无半点抵触之意。而如今她已有孕在身,自己还一心想着自己向往的地方,未免太过自私。
又听董圣夷道:“我知道五毒岭上有你的很多糟糕的回忆,但那确实也是我们长大的地方啊。一方水土一方人,有时候我想,或许那里才是我真正的归宿吧。实不相瞒,我自从怀有身孕后,常常感到不安,我不想离滇,但又不想勉强你,只希望在这个特殊的阶段,你能陪我去一个离五毒岭稍近的僻静地方好好调养,只有这样我才能够感到安心,一直到把孩子平安地生下来,之后就算是要我随你到天涯海角,我也无怨无悔。”
伍灵显看着她乞求的眼神,瞬间心软,再怎么坚定的想法此刻也都烟消云散,只想依着她心意直到她脸上笑颜再现。于是当下便出门去与义兄江自流道明了此次辞别的原因,又和岑与盟、陈不语等人两碗并作一碗地畅饮了一夜。虽然酒后江自流等人又一再挽留,可伍灵显想起董圣夷楚楚可怜的样子以及自己二人未出世的孩子便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第二日便和董圣夷收拾了包袱匆匆离开了金沙帮的寨子。路上又再次路过那晚救下徐如风的破庙,回忆起这几个月以来经历的种种险恶,两人均感慨无限。仅仅只是离开五毒岭还未出滇,就已数次徘徊在生死边缘,云滇境内已如此,中原武林更何如。或许这番暂别江湖纷扰,已是上天最好的安排。伍灵显每晚入睡前想象着日后一家三口阖家欢乐的日子,心中泛起无限甜蜜富足之感,就连熟睡中都眼带笑意。
两人一路携手前行,偶尔路遇山明水秀之地便停下脚步观景歇息,饮着山泉水,踏着青草地,领略着五毒岭上所没有的好风光。一路走走停停,途经了刚下山时夜里力挫方具景三人的梦萦岭,只感到物是人非。
过了梦萦岭,离五毒岭便不远了,两人在一山谷中择了一处风景较为秀丽而又颇为隐秘之地,搭建了小木屋,围起了栅栏。此时已在坐月子的董圣夷早已放下了之前每日的练功任务,只在屋里调养生息。而伍灵显仍然每日采集着种种毒蛇及草药,并取其毒素制成可化为蜃气使用的粉末,同时温习着《五毒秘史》中的武功招式和徐如风所授的轻功要领。这日练完功回到屋内准备生火做饭时,只见家中食材单一,对于怀有身孕的人而言养分甚是单调匮乏。于是饭后便在夕阳下开垦土地,种田养禽,此后伍灵显暂废武艺、全心劳作,二人便如寻常的农家夫妇一般过上了男耕女织、自给自足的生活。在这些平淡的日子中,伍灵显每日辛勤耕种,虽偶尔也会感到苦累疲乏,但一回到家中看到董圣夷满足的表情,和新缝补好的衣服,再想到未曾出世的孩子,心中也充满着幸福之感。
一日傍晚饭后,忽听董圣夷问道:“阿哥,你可曾想好了要给我们未出世的孩儿取个什么名字?”伍灵显思索片刻便微笑答道:“那便叫伍圣灵吧,无论是男是女都合适,取自你我二人姓名其中关键的一字。为了得到这一字辈,你我都曾在罗藏山上以命相搏,而我们的孩儿出生便可拥有姓名,不必像我们当初一样需要参加夺名大会拼命夺取。”
董圣夷答道:“如此甚好。”此后二人便一天天盼着伍圣灵的出生,伍灵显心中充满了阳光,生活有所期望,似乎周遭一切也都变得欣欣向荣,身处的山谷似乎也向自己柔情歌唱。
又过了一些时日,眼看着董圣夷的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眼看着就要到了临盆的日子。却感觉她的言行举止中似乎透露着一种说不出的反常,只道是她怀有身孕后情绪较不稳定。然而这日,伍灵显刚外出打猎归来便发现董圣夷并不在屋内,高声呼喊了几遍她的名字,也不见应答。出门去寻了一圈也不见她的踪影。而两人随行的包袱也被打开,一副被狠狠翻找过的样子,伍灵显仔细查看后发现那本假的《五毒秘史》也已消失不见。一个自己最不愿意有的想法也慢慢浮现在心中,如晴天霹雳一般正中他内心中最薄弱的地方,不禁感到无比的惊慌,他只想证明自己的怀疑是错的,又再次冲出房门想去争取那最后一线希望。只见他驾着轻功将所处的山谷几乎找了一遍又一遍,最终不见人只剩无奈,只能满脸愁容的原地坐下歇息。随着疑心越来越盛,伍灵显只感到全身麻木,疲乏无力,不知不觉中夕阳已西下,黑暗即将笼罩整个山谷。回想着自从下山以来,这一路上董圣夷身上的种种疑点,他虽已躺倒在地,可心潮却无比汹涌,几只虫子爬到了脸上他也似乎感觉不到似的,只是睁大着双眼继续思考。这晚他就这样躺在山上度过,一夜未睡。
第二天一早,他依然心存侥幸,以为董圣夷还有可能惊喜地出现在家中,并告诉自己昨晚她只是在山中迷了路,一直到早晨才找到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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