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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第1/3页)
何畅园从刘松杨家吊唁出来,站在楼下,看着一群老太太在小区的湖边上跳广场舞,怔怔的出神,神色愈发的悲戚。他心里很矛盾,也很无奈,虽然找到了优盘,其中内容足可以作为证据,案情侦破也推进了很大一步,但他总觉得哪个地方不对劲,刘松杨的牺牲也有诸多疑点。当然,他也可以理解李飞宇对何畅园这个质疑的抵触情绪,而其他人虽未言语,但也看得出在想法上跟李飞宇大体一致,何畅园可以接受这些不同的意见,问题是这样一来,三平市的工作就僵持住了,办案方向首先就出现了争议,这是必须要解决的。何畅园的判断虽然也有自己的依据,但逝者为大,在这个节骨眼上,实在是不能过于执着和坚持,他决定去找王局认真的谈一谈,或许能起到一个积极的作用,至少需要更多的证据补充进来,看能否排除这个可能性,这样才是严谨的,避免办案方向出现大的偏差。何畅园回到三平公安局,敲了敲王局的门,没有应答,他在走廊上来回踌躇了很久,心神不宁的样子。
这时候陈箫芸打电话问他在哪儿,何畅园边接电话边下楼,刚出一楼看到陈箫芸开车进院,于是朝她挥挥手,陈箫芸转过来,招呼何畅园上车,然后她把车开到办公楼后面去,停在了篮球场旁边。何畅园问她,“有发现吗?”,陈箫芸摇摇头,“我一大早就去了现场,把当时的情境又还原了一遍,我记得很清楚,从听到枪响到有人从后窗跳下,也就十几秒钟吧,但现场的破坏程度比较大,明显有很激烈的打斗,刘队是老刑警了,身手自然不在话下,但这么短的时间里,凶手打斗,夺枪,开枪,跳窗,一气呵成,怎么做到的?何况二楼屋里没有太多的陈设,一目了然,刘队当时肯定是确认了二楼没人才开始检查的,那就有问题了,胡大伟当时在哪儿?我刚反复看了现场,实在是想不通!”。何畅园认真的听着,也陷入深深的不解,一时间也没有好的思路,便沉默不言。陈箫芸拧开水杯喝了几口,看着车窗外,仍然思考着案情里的疑点。何畅园越想越觉得苦闷烦躁,重重“啧”了一声,又过片刻,像对陈箫芸说,又似是自言自语,“胡二伟,一定有什么事儿还没说。”,陈箫芸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顺着这个话茬接着说,“胡二伟确实吞吞吐吐的,很多事情他都推说不清楚,把要紧的问题都往胡大伟头上扣。”,何畅园又问,“骑摩托那个人什么情况?”,陈箫芸苦笑了一声,说,“别提了,是开修车铺的,跟胡二伟一样,平时好赌,俩人也是这么认识的,昨天喊过来一问话,都吓尿裤子了,胡侃乱诌的,啥也不知道。”,何畅园调了下坐姿,让陈箫芸把手套箱里的槟榔拿给他,边嚼边说,“那只有抓着胡大伟才能弄明白了。”,陈箫芸也说,“是啊,已经布控了,全城搜捕。”然后她扭头看向后排的何畅园,说,“何队,咱们接下来做什么?”,何畅园意味深长的看着陈箫芸,并不说话,仿佛示意让陈箫芸接着说,陈箫芸略加思考,继续说,“何队,虽然优盘的来历目前存疑,不过里面的内容提供了不少的证据,至少四一六案和黄亮的死,都与王禄亿直接有关,也跟我们之前的推断基本一致,背后那个人,目前种种证据全都指向袁柳仞,但偏偏这个人也死了。”说到这里,陈箫芸停顿了一下,低头稍稍迟疑片刻,随即看着何畅园的眼睛,认真的说,“何队,我有一个感觉,就是这背后还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操纵,我们看到的都是那个人想让我们看到的,就说袁柳仞的死,我个人想法也是存疑的,他的背后,恐怕还有人。”何畅园赞赏的笑了笑,说,“行!丫头!是干刑侦的好料!”,然后目光转向窗外,想了一会儿,接着说,“三平这边,咱们先保留意见吧,等找到胡大伟再说,中午吃过饭回三潭。袁柳仞,得在这个人身上多下点儿功夫了。”,陈箫芸点点头,又问,“何队,我觉得那个云总挺…”,话到嘴边又停住,她是想说挺有嫌疑,但这么说就目前而言有失严谨,于是顿了一下,说,“神神秘秘的。”,何畅园内心依然是纠结的,他也猜不透,吃不准,于是说,“是啊,何况现在又冒出来一个袁柳仞的女儿,昨天下午检测结果出来, 确实是血缘关系,冷不丁的又来这么一出,这里面的事儿越来越不好说了!”说完,他开门下车,同时对陈箫芸喊,“你在这儿等会儿,我去找一下王局!”,陈箫芸说好,见何畅园走远了,赶紧从包里拿出来些零食,慌里慌张的吃起来,也难怪,何畅园之前一见到她吃零食就不停地数落,还总拿这事儿揶揄她,搞得陈箫芸又烦又怕,只能偷摸着吃了。
何畅园跟陈箫芸傍晚时分回到三潭,返程路上何畅园通知城南派出所的所长王兵勇到局里见面谈。一下车就见王兵勇站在院子里,打开车前盖在鼓捣着什么,何畅园走过去打招呼,“老王,车咋了?”,王兵勇拍了拍手上的灰,说,“发动机有毛病了,一打火跟拖拉机似的。”,何畅园瞧了瞧车,皱着眉头说,“车也欠收拾了!一会儿我让小李过来给你看看,上楼吧,说正事儿。”,王兵勇回到主驾,拿湿巾擦了擦手,冲何畅园跟陈箫芸喊,“吃饭没呢你俩?要不我找个地方咱们边吃边聊?”,何畅园已经走到一楼进门处了,停住,回头想了想,说,“你不提我都忘了,你欠着我好几顿饭的吧!”,王兵勇哈哈大笑,指着何畅园使劲戳了戳,又对陈箫芸说,“你们何队,就是好记仇,还算利息,一顿饭能给你记成好几顿!”,何畅园往回走到王兵勇跟前,故作生气的说,“你这人!欠着就是欠着了嘛,还不兴人家记账!”,王兵勇做了个讨饶的样子,连连摆手,说,“行行行!服了你了!那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先还你一顿饭,剩下的还记账!”,何畅园眉头一挑,煞有介事的拉长腔调哎了一声,“这就对了!态度问题嘛!”,说完对陈箫芸笑了笑,“丫头,好不容易逮着王所长请客,走吧!”,说完三个人又上了车,出大门朝西边去了。王兵勇找了个环境清静的饭店,三人落座后,何畅园呷了口茶,问王兵勇,“袁柳仞的情况调查怎么样了?”,王兵勇脸上刚刚还笑容洋溢的,立即霜打花落,眉头紧皱,有些怅然的说,“没查之前想着这么大一上市公司的老总,多风光!他自杀以后,我们一直在跟进调查,感觉这人挺悲惨的,医院的病历一大堆,身体和精神都有很大问题,以前就试图自杀过好几回,发现的及时才救了过来,他的家庭生活也挺惨的,老婆早在二十年前就出车祸死了,女儿也丢了,这么些年以来就他自己一个人,生意是做大了,的确是个有本事的人,不过这两年以来,他公司情况不好,市场份额不断下降,财务危机越来越严重,这些可能都是造成他悲剧的诱因。”何畅园也感叹的说,“都夸人前好,谁知背后难呢,各有各的苦。袁柳仞这种状态,公司的业务他还顾得过来吗?”,王兵勇把手轻轻往桌子上拍了一下,坐直身子,说,“何队讲到点子上了,别说他顾不过来,他连日常自理恐怕都是问题,公司的业务一直都是那个姓云的在打理,那个女的袁柳仞很器重,我们走访的时候了解到,这两年来,袁柳仞深居简出,很少露面,公司都交给那个云,叫什么来着。”何畅园补充说,“云凰兆。”王兵勇点点头,“对,就这个女的,实际上已经是袁氏集团的负责人,但有的员工反映,她能力并不算出众,公司的业务发展不但没什么起色,还一直在走下坡路,甚至已经有传言说在走破产重组。所以这个袁氏集团,现在状况很不好。”,这时候陈箫芸心里斟酌再三,决定还是提出自己的疑问,说,“王所,依你判断,有没有一种可能性,这个云凰兆在背后能够控制袁柳仞。”,王兵勇对这个猜测很吃惊,他一时无言,看了看何畅园,何畅园则意味深长的笑着说,“丫头现在进步很大呢。”,王兵勇明白了,思考了一会儿,言语谨慎的说,“从走访的情况来看,云凰兆的确代袁柳仞做了公司的主,但暂时没有反馈能表露出云凰兆对袁柳仞存在精神或者行为上的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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