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2/3页)
怔的站在墙角。等把李飞宇安抚的冷静下来,王辉赶紧回到院里,轻轻拍了拍陈箫芸的肩膀,扶着她慢慢走出去,等到了车上,陈箫芸坐在后排,哽咽着,小声的说,“对不起。”,坐在前面副驾的李飞宇并没有回头,只是隐忍的摆了摆手,渐渐小声的抽噎起来。王辉上车,开始往医院驶去,一路上三人无言,神色悲怆。
何畅园下午带着香柱赶到海东市,和选取的其他各类香品放在一起,一一点燃,翟丽丽准确无误的识别出了袁柳仞收藏的老山檀香,然后何畅园马不停蹄的又去走访省行业协会,经过四个资深专家的共同鉴定研讨,他初步得出了一个结论,这种极其名贵的檀香非常小众,属于印度老山檀香系列中的顶尖品相,不断被市场炒出天价,但实际上有价无市,只在极少一部分人当中进行收藏,莫说省内,放至全国也寥寥无几。何畅园回到三潭,经过调阅税务部门资料数据,发现袁氏集团今年五月份企业所得税汇算清缴时申请过一笔数额巨大的资产损失税前扣除,省税务局批准后,袁氏集团企业所得税年报调减三百多万的税款。另外何畅园重新比对了黄亮的股票交易记录,又在他所在的证券公司进行走访,一个与黄亮私交不错的信用业务部经理反映,黄亮曾对他炫耀,自己套在股市里的本钱之所以能够起死回生,是因为搭了袁氏集团的顺风车。这样一来,种种证据证言,都明确的指向了袁氏集团的云凰兆,她与黄亮之间恐怕不仅仅只是利益交换那么简单。现在最重要的,是弄清楚那个幕后主使,究竟是云凰兆还是袁柳仞,或者说,是袁柳仞授意,云凰兆执行。但这仿佛像一个怪圈,可以作为直接证据进行固定的线索,偏偏都在节骨眼上中断了。王禄亿是如此,黄亮亦然,就连袁柳仞的纵身一跳,都狠狠的砸在了何畅园的心尖上,一来深感惋惜,二来很多秘密恐怕都随之而去了。云凰兆,偏又是何畅园最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的那个嫌疑人。他说不清楚自己内心为什么有这样的一份执念,但他就是觉得这个假设太分裂,始终无法跟云凰兆连在一起。
他从证券公司出来,坐在文塔广场东南角的一处长椅上,看着夕阳慢慢的把城市涂上橘黄,薄暮的风,像刚在冰河里追逐嬉闹过似的,又把光脚丫子踩在草地上,长廊中,树梢头,人群里。王翊芝打来电话,说已经做完检查,何畅园让她先休息着,马上过去接她。今天是王翊芝的生日,何畅园把大事小事都推掉了,特地向局里请了假,甚至狠下心来决定把手机关掉。他们约在春梢湖旁边的归园山居餐厅吃饭,等到了地方,王翊芝刚下车,手机响了,是何峰打来的,因为学校组织有外出活动,他回不来,特意打电话祝王翊芝生日快乐。王翊芝用手捂住手机话筒,轻声的说了些什么,过了十几秒钟,王翊芝赶紧朝刚停好车正往这边走过来的何畅园使劲招手,何畅园加快了几步,走到跟前,王翊芝打开免提,何峰迟疑了一下,小声的喊了一句爸。何畅园眼角瞬间就湿润了,哽咽的笑着应了一声,“哎!”,王翊芝轻轻拍打了一下他的手臂,示意他别愣着,多说点话。何畅园稍显局促的点着头,大脑飞速运转着,吞吞吐吐的说,“峰啊,你吃饭没有?”,何峰说,“吃过了!”。何畅园捧过来王翊芝的手机,接着说,“额,那个,今儿是你妈妈的生日,我们过来吃个饭,就是,就那个,以前你特爱吃的那个餐厅,我们到地方了,晚上你也买点好吃的,多买点,想吃啥就买点儿,今儿都高兴高兴!”,王翊芝哭笑不得的用手指了指他,在旁边小声说,“你呀!”,然后又对着手机,“你看你爸都说的啥呀,语无伦次的,就这还大队长呢。”,何畅园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又凑近了点儿手机,何峰在那边沉默了四五秒钟,噗嗤一声也笑出来了。何畅园激动的像个受到表扬的孩子,嘿嘿的笑着,声音越来越大,拉着王翊芝的手,不住的点头,刚才还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终于落下来了,王翊芝也颇为动容,拽了他袖子一下,示意他旁边人来人往的,控制点儿情绪。何畅园赶紧擦了一把泪,对何峰说,“峰啊,晚会儿再给你打视频哈。”何峰说好,王翊芝接过手机,跟何畅园进餐厅去了。席间两人欢声笑语,其乐融融,何畅园和王翊芝都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他们聊着以前的很多事情,如数家珍,不能说像重新谈了一次恋爱,但的确有一种美好的情愫在葳蕤繁茂的生长,像雪地里浓妆淡抹总相宜的梅花,开在寒冬里,遥望春欲来。
吃过饭后,王翊芝说去湖边走走,何畅园担心晚上天冷,她身体吃不消。王翊芝笑着说,“没事,别老小看人,外面也没风,走走暖和。”,两人顺着春梢湖的南边,沿着鹅卵石小道缓缓而行,月亮像在天上刚睡醒似的,揉了揉眼睛,走到云层旁边,点了一盏灯,热情的对这万家灯火打着招呼。何畅园和王翊芝走到栈桥边,停下,凭栏远望,王翊芝伸了一下腰,欣喜的说,“透透气真好,春梢湖还是这么美。”,何畅园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湖面上几只黑鸭子在嬉水游玩,像把月光从湖里啄上来又洒下去,满湖锦绣,一时间他看的有些出神。王翊芝拿肘部碰了碰何畅园,有些神秘的说,“问你一个问题啊!”,何畅园转过头看着她,有些不解,笑着说,“什么?”。王翊芝略加思考,似有笑意又非常认真的说,“你是怎么做到的?”,何畅园下意识的啊了一声,没有理解,但马上就捕捉到了王翊芝的准确信号,这个问题,其实也是何畅园自己想要问的。冷战多年,家庭关系被他搞得乱七八糟,除了头疼还是头疼,但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像做梦一样,既恍恍惚惚,又无比真切。这是怎么做到的?何畅园长舒一口气,仰起头看着夜空,仔细的想了想,动情的说,“可能是心境变了吧,其实我从小是一个很敏感的人,身边有什么风吹草动的,都很容易影响到我,但今年以来事情太多,一桩一件,有时候我都感觉喘不过气来,想休息休息,又停不下来,就像小时候何家村那个大风天里上学路上的孩子,瘦弱的被风拽过来推过去,东倒西歪的。所以这一段时间,我不是急不起来,而是感觉再像以前那么拼,那么冲的话,跑不动了,实在是有些累,但万事都有正反两面,这样一来就反而有一个好处,把步子慢下来,跑一会儿,站一会儿,走一会儿,坐一会儿,挺好的,而且也没那么敏感了,可能岁数也大了,没那么多的矫情。我现在就想多做点儿减法,把心里那些犄角旮旯没用的东西都清出去,把有意义的,真正该珍惜的,重新捡起来。向外求,十年如一日,向内求,日日见新生。说的多好啊,老是看着外面的人和事,每天就是重复,没完没了的。你今天扫过的地,擦过的门,明天就会脏,你要埋怨的话,那就每天睁开眼就是各种各样的埋怨,无休无止,那人生真是没意思了。如果向内看的话,今天改变一下,不让自己埋怨,就认为那是正常的,生活,人生,本来就是那样,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循环往复,不埋怨了,这就是见新生,那你今天出门也觉得没那么多火气了,也只有这样,你每天才能有点儿新的认识,有点儿小的进步,生活也算有点儿新意,到了明天,我再纠正一个心态,到了后天,我还去坚持的纠正,哪怕又明知故犯的,没关系,我大后天继续去坚持,这样时间一长,心量就打开了,以前很多的问题根本就不是问题了,那些鸡毛蒜皮,很多都是你自己定义出来的,假设出来的,你还何必去执着呢。”,说完看向王翊芝,见她眼中泪光闪闪,笑容灿烂,两人心照不宣的都点了点头,天光潋滟,明月入心。这时候风渐渐起了,寒意阵阵,何畅园帮王翊芝拢了拢衣领,给她戴上帽子,轻轻拉过手,慢慢走回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何畅园刚到局门口,正好看到云凰兆的车也同时到了,云凰兆下车跟他打着招呼,他见一块儿过来的还有个小姑娘,就是那天在袁氏集团公司门口见到的那个,云凰兆给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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