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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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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第3/3页)

里面有没有文章可做,技术上能在多大程度上实现出来,有没有咱们还没想到的地方,我现在也说不好,但罗欣欣是个很好的突破口。”何畅园只是听,没有表态。刘松杨接着说,“这的确是个问题,自杀还是他杀,这个办案方向,差之毫厘失之千里啊,小刘,你对罗欣欣这个人怎么看?”,刘磬石想了想,说,“给人感觉就是个普通的打工妹,有心机,讲功利,但也算本分,可能没什么太高的生活追求和道德自觉,希望认识个有钱人呗,走个捷径,一步登天啥的。按照她的说法,王禄亿毕竟有家室,约罗欣欣通常都是提前打招呼,时间地点都是王禄亿来定,俩人在一起的时间比较有限,罗欣欣感觉那天王禄亿微信上的聊天语气较之前有变化,她这个直觉我认为可以采信,到底是王禄亿在特殊情境极端情绪中的语气变化,还是另有他人用了他的微信,这还得调查,我想罗欣欣一定还知道其他的事情,只是需要时间,冷静下来回忆。”刘松杨拧紧了眉头,看着天花板似是自言自语,“假设是他杀,就又回到原来那个问题,六楼的监控事发前一直都正常,酒店的这套监控服务器比较小,循环覆盖周期是七天,那么凶手需要在七天前潜伏在房间,而王禄亿之后一定要入住这个酒店,被安排在那个房间,酒店方面恐怕难脱干系,凶手作案后离开的方法很有限,房间窗户的防盗网没有问题,另外窗外面就有2个摄像头,监控没有异常,凶手只能从门离开,如果说,三秒钟的停顿是刻意的安排,凶手利用这个空档打开门,倒是可以先躲进六楼的其他房间,然后伺机离开,但之后的监控显示没有异常,直到咱们的人封锁现场,彻查六楼乃至整个酒店,也没有可疑,在这种情况下,凶手不会选择再从门离开,而开窗逃走几乎不可能,御华酒店的装修都是一个样子,另外可能因为地理位置的问题,周边摄像头分布很密集,走窗外的话,监控一览无余,那凶手到底是怎么离开的呢?”。

    “我刚在现场又仔细看了看,刘队所说的已经很详尽,如果是他杀,凶手的手段确实非常有限,咱们再梳理一下,御华酒店共八层,据他们负责人介绍,因为八楼会议室去年春节期间发生火灾,后期断断续续出现漏水问题,七楼和八楼一直在翻修,所以目前是停用状态,监控损坏。其他一到六楼所有监控一直都正常工作,除了前天那三秒钟停顿。刚我来之前去了技术科,最新的进展是,经过比对现存所有监控和入住离店信息,全部一致,如果是他杀,那三秒钟只能是凶手完成作案的其中一部分,还需要很多其他方面的配合,我们做一个假设,如果凶手在七天前潜入房间,带有足够的食物,吃住都在房间,避开监控时段,这个在技术上是可以成立的,一个礼拜的时间,凶手想要不留下任何生物信息几乎不可能,这就看是否能够提取到足够的证据。之后由酒店配合把王禄亿安排在这个房间,这样的话凶手完全可以独立完成对王禄亿的胁迫并伪装成自杀现场,这也可以解释罗欣欣反映的问题,到这里,他杀的假设可以找到逻辑上的支撑,然后就是难度最大的部分,如何离开酒店,不妨再大胆一些,继续发散一下这个思路,我们不要忽略七楼和八楼监控是坏的,六,七,八楼之间是不是可以建立起某种连接,御华酒店的结构有没有这个可能性呢?”,何畅园说完,其他一众人面面相视,点了点头,刘松杨站起身,环视一下其他人,开始布置任务,“一组继续整理王禄亿的生活轨迹和社会关系,尤其盯紧罗欣欣,注意她的个人安全,二组跟着我,重新勘查现场,干活吧!”刘松杨转头看向何畅园,关切的说,“何队,你也忙活好些天了,都没怎么合眼,要不”,何畅园一摆手,淡淡的笑着说,“不碍事,刘队,我心里有数,办案要紧。”,刘松杨又看了看刘磬石,见他点头示意,也就不再多言,随即打了个手势,一二组分头行动。

    二组重新对六楼进行勘查,刘松杨何畅园刘磬石把七楼和八楼走了一遍,这两层看上去的确在装修,走廊上放着几个脚手架,有五个房间开着门,里面堆着木料建材。刘松杨打电话给二组,“把监控再核一遍,重点比对装修工人出入记录和施工日志,工人逐个核查,看有没有人员增减和替班!另外,通知酒店把天台阁楼打开。”

    御华酒店这个位置是龙翔大厦的B区,整栋大厦分成ABC区,出入口相互独立,通过走天台可以贯通。物业人员十分钟后上来把阁楼打开,何畅园问“平时阁楼都上锁吗?”,工作人员介绍说,“我们大厦安保要求很严格,平时都上锁,三个阁楼的钥匙都在我这儿,开关门都有日志,平时没有特殊情况,天台都是封锁的,也因为这样天台就没有装监控。”何畅园说,“麻烦你跟我们到那两个阁楼去看一下,谢谢配合”。工作人员客气的说,“好的好的,不麻烦,出了这个事儿公司领导也很重视,要求我们全力配合警方调查。”,四个人一行到其他两个阁楼检查了一遍,物业人员确认门锁均为正常,刘松杨敲了敲A区阁楼的墙砖,又凑近仔细审视了一会儿,对物业人员说,“翻修过吗”,工作人员回答说,“是的,前年的事情了,之前大厦老是出问题,找人来看看说是这阁楼设计的风水不好,后来就重新翻修了。”刘松杨笑了笑,“你们领导还挺迷信。”何畅园走到东南角,指着相距六米左右,一栋七层建筑的居民楼,对刘松杨说,“刘队,咋样?”,刘松杨眼光一转,立即会意,笑着摆摆手,“我够呛,要换个职业的”,刘磬石仔细一看也明白了,居民楼天台的阁楼,看起来很破旧,连门都没有安装。顿时来了精神,对何畅园和刘松杨说,“刘队,师傅,交给我吧”,刘松杨补充一句,“这是供电公司的老家属楼,需要什么协调的及时说”,刘磬石应了一声好,大步流星的走开了。刘松杨跟何畅园又问了问物业人员一些周边环境的问题,没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就回到了六楼,二组正对通风管道进行全面勘查,情况不甚乐观,没有发现可疑痕迹。何畅园的手机不停的响,他连续挂断了好几次,神情凄然,看着走廊尽头直出神,刘松杨拍了拍他的肩膀,“何队,案情暂时还不明朗,需要各方面再归集信息才能做出进一步判断,趁这个空当,回去一趟吧。忠孝毕竟难以两全,所谓百善孝为先,论心不论迹。尽心之处,便是心安。家里这个时候也需要你。回去看看吧。”何畅园面露悲戚,极力克制着汹涌难当的情绪,哽咽着说,“谢谢,谢谢!”,然后一抱拳,郑重的对刘松杨说,“辛苦刘队!”刘松杨微笑示意,“咱还客气啥,路上开车慢点儿,注意安全。”何畅园深深点了点头,下楼去了。外面的天阴沉着,堆积着一块一块的黑云,被风推动着往西南方向的天空挪去,又像撞到了什么似的,或者被其他方向冲过来的狂风杀入其中,突然涣散而开,仿佛无数游魂哀嚎在天上。幽幽荡荡,不知所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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