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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赴苍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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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 赴苍琅 (第3/3页)

还在外头等我。哦,你还记得初宿和松沐吗?他们两人现在可出息了,一个是墨阳峰剑主的亲传,一个是何掌门的关门弟子,涯剑山数万年来天赋最好的弟子就是他们了。”

    辞婴见怀生岔开了话题,没再追问,只轻轻拧起眉心,漫不经心地听她起初宿和松沐。

    在出云居时,他对初宿与松沐并不如何关注。对他们最大的印象,便是白狐狸方才说的,一个是天生灵体,还有一个是佛心道骨。

    天生灵体他方才在独鹿堂外已经见着了,佛心道骨也没让他等太久。

    甫一出内堂,辞婴便见一位身量颀长的温润少年朝他行来,笑道: “恭喜黎师兄醒来,师尊正在洞府里等你,有劳师兄与我走一趟。”

    少年生了张极俊秀的脸,眉如墨染、目若点漆,一身春阳照水般的气度,望之便令人心生好感。

    辞婴目光在松沐那美如冠玉的脸上停了下,像是终于想起了他那一头来不及打理的长发,随手折下一根松木枝,将半数头发往上一拨便束了个规规整整的道髻,露出他那张丝毫不逊色于松沐的脸。

    “我自己去见掌门师叔。”他说着目光看向怀生,又道, “你先去剑意路,我晚些时候再来寻你。”

    话落,在外头当了两炷香门神的万仞剑飞到他脚下,载着主人开开心心地往掌门洞府飞去。

    他人一走,初宿便看了眼天色,道: “我和木头陪你一起去剑意路。”

    “我自己去罢。”怀生摸了下脸上的伤口,道, “我需要你们帮我盯着一个人,从剑意路出来后,我得先去会会他。”

    -

    棠溪峰,掌门洞府。

    何不归给自己泡了壶云阳灵茶,还十分阔绰地叫弟子王隽上了两碟步光峰的极品灵果。

    作为棠溪峰的门面弟子,王隽还是头一回见自家师尊如此大方,不由问道: “师尊,今日可是发生了什么好事?”

    何不归道: “算是好事吧,你辞婴师弟醒来了。”

    王隽恍然,啊,原来是那位“睡着了修为也在涨”的师弟醒了。

    当年辞婴选奶爹,王隽也是候选人之一。他在涯剑山是出了名的人缘好,脾气好模样俊说话还好听,有时应御师兄没空带孩子,便会将辞婴丢给他。

    是以王隽对这位师弟一点儿也不陌生。

    于是更不明白师弟醒来,师尊为何会如此开心?还一改抠搜的作风,给师弟备了两碟极品灵果?

    要知道他们掌门一脉没少受伤昏迷,醒来后可不曾从师尊这里讨得过极品灵果,顶多就只有一颗丹药。

    王隽多少有些埋怨自家师尊的偏心,可转念想到辞婴师弟受了十来年苦,又觉六枚极品灵果好像也不算多。

    受了十来年苦的辞婴就是在这时进来的,王隽出去时拍了拍他肩膀,压低声音道: “醒来就好,桌上那六枚极品灵果记得全吃了。师尊难得豪爽一回,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

    辞婴对这位表面清风朗月实则神神叨叨的师兄有一点印象,淡淡“嗯”了声。正要继续往里走,却见王隽放他肩膀的手还牢牢搁在那。

    他侧眸,听见王隽语气微妙道: “不是啊师弟,你睡了十来年,怎么就越睡越俊了?”

    王隽不是没受过伤,也不是没昏睡过。可他每次醒来都是一副被合欢宗仙子狠狠采补过的虚脱样,莫说越来越帅,能维持个人样便算不错了。

    辞婴一时无言。

    差点忘了,这位师兄不仅神叨,还格外爱美,比花孔雀还花孔雀。

    正在斟茶的何不归笑眯眯接过了话: “不错,你小子越来越有我当年的风采了。”说完一捋稀疏的胡须。

    何掌门这十三年来发须又掉了不少,本就精瘦的身躯越发消瘦,像一竿修为高深的瘦青竹,与“俊”这个字真没半颗灵石关系。

    王隽没法昧着良心附和他师尊的话,只好一溜烟遁了,走之前还不忘同辞婴道: “师弟,我过两日找你取经。你知道的,作为涯剑山的门面,我这张脸很重要。”

    辞婴: “……”他不需要知道。

    何不归用欣赏的目光望了辞婴几眼,道: “过来喝茶,我亲手种的云阳灵茶,一颗上品灵石才能换得一两。今日你醒来,这灵茶随便你喝。还有你郭师兄给你送来六颗他辛苦种出的碧灵果,这碧灵果比丹药更温和,能温养灵台,对你的伤势有好处。”

    涯剑山这几位真君皆受过云杪真君的恩惠,对他这位云杪真君唯一的弟子自也十分照拂。

    辞婴道了声“谢”,低头喝了口“一颗上品灵石方能换得一两”的灵茶,随即面色一变,默默放下了茶盏,强行将嘴里的茶水咽下去。

    何不归道: “十年前,你灵台的伤势本已经稳住,按说当时便该醒来。你眼下感觉如何?”

    辞婴的感觉并不好。

    不是因为那口发苦的茶,而是因着他灵台。

    他灵台的伤势瞧着是稳住了,实际上却是雪上加霜。针刺般的头疼如附骨之疽阴魂不散,辞婴此时的灵台便是一阵阵发疼。

    方才醒来时,白狐狸嚎着说他十三年没睡过好觉,非要回他灵台。进去后却发觉他灵台大变了样,不仅碎得更彻底,还莫名添了些煞气。

    不得已掏出一颗珍藏的魂珠炼化他灵台里的煞气。

    辞婴没准备让何不归知晓他灵台的异变,思忖半晌,道: “尚可,除了虚弱些,并无旁的不适。”

    至于因何久久不醒……

    辞婴垂下眼,想起了他昏迷时做的梦。

    昏迷十三年,辞婴并未无知无觉,偶尔也会感应到外界。之所以醒不来,是因为他被困在梦里。

    从前辞婴也时常做梦,还是同一个场景的梦。

    但这一次的梦,再不是那两轮温暖的旭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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