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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度启程 (第1/3页)
程家老夫人大寿只在程家堡内简单操办,但也是热热闹闹,满门喜气。就连平日里不注重这些礼节喜事的老夫人本人,也因着多年心事了却而高兴得在宴席上喝上几杯,一扫昔日愁容满面的模样。
失而复得的外孙女儿凌温言在旁作陪,又是夹菜又是斟酒倒茶,程家堡诸位长辈看在眼里,心中颇为称赞。
“当年之事我程家堡多有亏欠,让凌锋带着你吃了不少苦头,而今误会已解,我也亲笔书信欲交给他聊表歉意。只可惜他隐居山野,我亦不知其踪迹,不知温言可否代舅舅传与你父亲?”
凌温言恭顺接过书信,还未回到座位上便听程老夫人道:“温言乃我程门血脉,又是柔儿在世唯一的骨肉。凌剑圣有仇在身不便暴露行踪,而你们此去淮南参加纳才大会,一路恐多险阻,若有程家堡之名在身定然轻松许多。老身着实是有私心在身,不愿我这唯一的外孙女儿再受苦受难,不如明日便让温言入族谱、进祠堂拜先祖?”
提起那自作自受丢了性命的程柔,满座皆是哀叹之色,凌温言眼中苦涩更甚,但她不久前才经过生死之事,已知江湖凶险,此时程老夫人意欲让她名入族谱属实让她倍觉感动。
众人对程老夫人的要求并无意见,两家和睦本就喜闻乐见。他们和胞妹毕竟是一起生活十几年的亲人,这其中感情岂是说断就断的。
这些年来他们不敢提及程柔之名,也多半是埋怨里带着心疼,愧疚里带着悲痛。如今程柔横死,其女年幼无母,程家堡自然会好生对待,以全当年憾事。
当夜,程裕专门将凌旭升叫到了自己书房。
“我这有本故友赠送的剑法,只可惜此法极为霸道,与我程家堡的招式多有不和之处,你体魄刚强,想来这门剑法是适合你的。”
凌旭升闻言挑眉,觉得这程堡主的说辞好生奇怪。只不过心里再觉得疑惑,他也没停下接过剑谱的手。
这本剑法叫《穿心剑法》。
看出少年郎脸上明显的讶异之色,程裕心下了然:“你就安心收着吧,不过这剑法到现在也算是孤本,你就藏着点看吧。”
“晚辈多谢前辈赠此宝物。”
“温言一介弱质女流,即使修习剑法,行走江湖间也难免会比男儿更加受制些。你是凌锋的得意弟子,他的剑诀再配上这穿心剑法,若你勤学苦练定能助你功力上涨。”
凌旭升走出房门,庞氏紧跟着进屋:“就这样将穿心剑法交出去,也不怕认错人,得不偿失。”
“那孩子长得并不像他父亲,反而颇似其母,尤其是那双亮闪闪的眼睛。旁人或许认不出来,但你我自是不会认错。”
“是啊,当年若非周姐姐雪中送炭,我俩还真不知葬身于哪只野兽腹中呢,如此大的恩情,我又怎敢忘掉她的容颜呢?”庞氏眼底里是少有的真情柔和。
“唉,一别三十载,物是人非,没想到如今只能以这种方式相见。”
“天地昂阔而瞬息万变,我们也不过是这茫茫大陆上的沧海一粟,很多事由不得一两个人做主。”
“我瞧那孩子的神情并不像忘了出身的样子,凌锋与周夫人也有交情,那日护送周夫人的队伍也在凌家遇劫的树林附近遇险,凌锋不是等闲之辈,岂会不知这小孩的身份。凌锋与柔儿从前可谓情深义重,凌锋那样性格的人,你当真认为他会为所谓’冤冤相报何时了’的说辞而放弃这害他痛失爱妻之人?”
“凌锋知道,那孩子也没忘,不管他们是否有谋划,都不是我们可以轻易插手的事。周姐姐离开前就曾说过让我们切勿插手容周二家与旁人的恩怨,至于那孩子,往后我们多加照拂便是,连带着周姐姐、容大哥与柔儿的份。”
窗棂外,墙根处,是凌旭升倚在一旁偷听二人交谈。他清瘦俊逸的脸上并未见多少情绪,只是手里那本被前主人保存完好的书本被他紧紧攥在手心,书脊都变了形状。
周夫人,这是多久没听过的词语了。
在这片早已被大雍统治者们教化的土地上,竟还有别人记得那已化作齑粉埋入地泥中的容家与周家。
凌温言入族谱进祠堂后不久,程八爷的消息便带到程家堡来。
与此同时,江湖之中再起波折。
金山秘宝离奇失窃,而种种迹象都指向近日与金山多有矛盾的程家堡。金山沙掌门大为震怒,要求程家堡派人上门好生解释,而程家堡正因永宁城的调查结果对金山颇有微词,程裕干脆拿了剑,喊上一群弟子怒闯金山,扬言要和那老不死的沙掌门决一死战。
程佳妙瞧着这剑术更高一筹的女子摇身一变成了自己表姐,心中怨怼之气不减反增,更是看她凌温言不来,于是秉持着眼不见为净的道理,跟着家主一起前往金山辩论。
程裕动作极快,还不等人阻拦便已经出了青河县。程蕴雪正担忧着,忽有张富派人前来声称扶阳郡出现了上回那客栈老板的身影,请求诸位少侠助一份力,若捉拿客栈老板,永宁城必有重谢。
凌温言名入祠堂后倒是平生第一次体会到亲人合聚的滋味。正愁无处表现自己对程家歉意的她主动揽下追查一事,与凌旭升一同拜别众人后准备启程离去。
临行前,庞氏将专门为凌温言、凌旭升二人纂刻的程府身份牌交予她。虽与程家堡弟子令牌模样有所差别,但有这刻着“程”字的名牌在手,行走江湖自然是容易许多。凌温言倒是没说什么爽快接下,凌旭升却推脱着没有要,庞氏也不强求。
大抵是想弥补,亦或者是真心疼爱,众夫人们往凌温言的行囊里塞了不少东西,还有两柄方便行走江湖的剑。最为亲近的五夫人送了一柄精致的短小匕首,听说是她病故的小女儿抓周时拿在手里的。
庞氏握着凌温言的双手,多有忧心之色:“温言,你舅舅性子莽撞,最易受人言语左右,若你到了金山,可定帮我看着他些。”
“庞夫人放心,温言记着的。诸位夫人还请宽心,温言感念这些时日夫人们的照料,此番前去定不辱命!”
马车驶出青河数十里,二人在河边休整。凌旭升捧着清澈的河水洗脸,凌温言坐在一旁将憋在心中几日的话说了出来:“你既然早已知道程家堡并非当年真凶,为何与爹一起瞒着我?倒让我蒙在鼓里,还怕将你牵扯进来,千方百计地瞒着你。”
凌旭升就像早知道凌温言会这样问一般,手里动作没停,理了理衣裳坐回去:“若单纯只是劝说你,你又何尝会听。倒不如让你和程家堡的人打上几架发泄发泄。”
想到程蕴雪临行前也是这样向自己解释他们师徒二人想法的,凌温言心里终究有几分不快。他们师姐弟二人同吃同住十一年,她自以为是他们是天底下最清楚对方心里想什么的人,二人亲密无间,却不想其实早就互相藏着事。
“你可还有秘密瞒着我?实话实说,你小时候可说过不骗我的。”凌温言并不喜欢这种感觉,她与师弟应当一直保持着和儿时那样知心知彼,永无隔阂。
凌旭升听着师姐一本正经地说着幼稚的话,笑着转移话题:“我哪还敢啊,这次要不是师父授意,我得知这件事之后肯定膝盖骨一软,啪嗒跪在你面前把这些一字不落的告诉你。”
“沙沙——”树丛里传来窸窣声,二人皆是警惕站立,把手搭在剑鞘上。
“是我是我,别紧张。”程蕴雪的小脸从树丛中钻出,梳好的发髻略显凌乱,衣上脸上土泥遍布,狼狈不堪。
“蕴雪?你怎么跟来了?”凌温言率先放松姿态,走过去帮一把卡在交错树根里的程蕴雪。
程蕴雪身后,是踌躇不敢前进的焦彩儿与站在一旁看程蕴雪笑话的尹轩,他身上还背着三个大包袱。
凌旭升稍瞬惊讶,转过身拿起一只荷叶鸡朝程蕴雪她们来的方向递过去:“来得正好,从你家厨房带出来的鸡还热乎着呢。”
“正巧我饿了!”
程蕴雪毫不客气地接过吃食狼吞虎咽起来,时不时抬起头解释道:“程家独门剑法很多传男不传女,我也不喜欢程家堡内那柔柔的女子剑法,一点都没有利落姿态,还是温言姐的剑法好看!想来想去倒不如同你们一起去那什么万霄门。听说那是武林新秀,我好歹在我爹娘教导下学了几年剑术,以我的身法,进去之后肯定大有作为。说不定还能和那位顾前辈交上两手!”
程蕴雪虽说得上文不成武不就,但却一心想着能得到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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