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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遇焦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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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遇焦彩儿 (第2/3页)

失牢固,只有轻轻捏住特定的一角往外拉,才可轻易解开。

    夏日雷雨来势汹汹,豆大的珠点冲刷着红土,赵殷驮着凌温言艰难地行走在密林之中。

    “前面,有间木屋。”凌温言头上盖着赵殷的外袍为二人避雨,手里拿着程蕴雪的剑,轻轻拨开低垂的树叶,目力极佳的她一眼便看见隐藏在雨幕之中的猎户小屋。

    凌温言看着赵殷利落地生火、铺床,脱衣的动作微顿:“你一介读书人,做起这些事来倒是麻利。”

    “哈哈,赵某这几年在赶考路上遇到这样的情况可不在少数,久而久之便熟练了。”赵殷一边拉起竹竿横在房间中央,一边回答。

    他将二人湿透的外袍搭在竹竿上,做成一道简易的屏障:“凌姑娘,若内里衣物、鞋袜湿了就放中央烤烤吧,你可以到屏障后的木床上休息一下。”

    凌温言并未客气,两人各自卸下濡湿的物件,隔着屏障背对而坐。

    “凌姑娘一行可是要到淮南郡去?这几天我可是瞧见好几拨像你们这样的少侠往北边赶路呢。可是为了那万霄门的纳才大会?那儿确实是个好去处。”

    “你对万霄门很了解?”

    “万霄门作为江湖后起之秀,发迹于四年前,当时正值四年一度的武林大会落幕,江湖门派洗牌换位,程家堡继续稳坐盟主宝座。本来各门各派的排名就要定下,哪知这名不见经传的万霄门横空出世,其下四堂主之一的雷鸣堂堂主——于海夜闯万花门,一对霹雳双锏与万花掌门李巧芝打得难舍难分,天亮之时竟是这于海更胜一筹。也是当夜,另一位堂主竟然手刃罗刹谷二老之中的崖无义,惊动整片武林,至此万霄门这才打响名号,在武林中活动起来。”

    对于后面这位堂主,凌温言有所耳闻,听说是顾家庄的遗孤,但还是很难相信那位只稍稍长自己三岁的女子有这样的本事:“罗刹谷行事神秘,崖无义武艺高深莫测,四年前那位雁回堂堂主也不过是十九岁的年纪,是怎么将他杀死的?”

    “这我就不清楚了,小生到底不是江湖中人,或许程三姑娘更了解些。不过单凭这两件事,足以证明万霄门的实力了,更何况这几年朝代更迭,叛乱四起,流民四散,可万霄门所在的淮南郡百姓多安居,也足以看得出其为民为世之心。”

    听完这些话,凌温言陷入沉默,也有些理解父亲为何指名了要去那万霄门,后起之秀前途无量,又是切实为安世态所存在的正派,确实是个好归处。

    待她顺利进入万霄门,便接父亲下山去淮南郡吧。

    凌旭升的情况并不好,甚至可以称得上糟糕的程度,即使隔着两层衣物,程蕴雪都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上烫人的温度。

    岭北世家的娇姑娘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平日里出门在外遇到麻烦都有尹轩解决,可如今她与其他同伴失散,只得靠自己。但她到底不是专业的大夫,随身也只带着愈合伤口的秘药,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发烧不知所措。

    “热……”

    程蕴雪听见凌旭升呓语,越发害怕,连忙拿出用雨水浸湿的手帕敷在他额间:“你当然热啊,你现在应该是那什么伤口感染、发烧。可别死啊,我去给你找东西散下热。再坚持坚持!不然我不好跟温言姐交代!”

    高烧并未有退去之象,程蕴雪经过一番思想斗争,还是觉得救人要紧,念叨着失礼莫怪解开凌旭升的衣襟。

    “嚯,还真没看出来,武功不强,身材倒是不错……”程蕴雪简单为凌旭升处理裂开的伤口后,又不厌其烦地为其擦拭身体以图降温,末了才细细观察起他略显精壮地身体,不免感慨。

    此话既出,她明显感觉到眼前之人身形微僵,才降下去一点的温度再度涌上,疑惑间程蕴雪抬眸望去,方才还昏迷着的凌旭升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此时正又羞又愤地盯着自己看。

    程蕴雪恼羞成怒,将帕子甩到凌旭升的脸上连退数步:“你,你既醒了还装什么哑巴?存心看本姑娘的笑话?”

    “咳咳……”凌旭升伸手拿下那粉嫩的手帕,也不知是因着发烧还是因着别的,面色涨红,半天才出声要水喝。

    程蕴雪没好气地将囊袋扔过去,不愿近他身边半步,生怕再想起方才自己失态还被人抓包的情景。

    这事要是传出去,她还要不要见人啦!

    烦闷无聊的程蕴雪托着雪腮静观风雨穿林打叶,雨露落地间飘来一声轻轻地道谢,待她扭头回看时,凌旭升已经再度陷入昏迷。

    “雨停了。”凌温言开窗发现雨停,连忙准备收拾收拾出门寻人。

    赵殷也开门观察了一番,掩门道:“不过现在外面天色昏黑,脚下泥路湿滑并不好走,不如待明早再去吧。”

    “凌旭升有伤在身,我不放心。”凌温言说罢便抱剑翻窗离去,赵殷不得不慌忙取下火把跟上。

    二人互相照顾着寻路,顺利找到程蕴雪所留下的标记,也遇到满身泥泞的尹轩。

    凌温言自是知道这样的结子是凌旭升授意绑的,便毫不犹豫地跟着绳结指示的方向走去,倒是赵殷对着碎布制成的结观察半天,凌温言喊了几声都不曾答应。

    顺着标记,二人很快便在一处山洞里找到了昏死的凌旭升和困得不行却不敢入睡的程蕴雪。

    程蕴雪一见同伴,欣喜万分,一把子扑到凌温言怀里,泪眼汪汪:“你们可算来了!”

    凌温言无心安慰程蕴雪,敷衍抚慰片刻后赶忙来到凌旭升边上,长眉紧蹙:“情况不好,我们得抓紧时间走。”

    “此地离岭北并不远,可马车尽毁,良马俱失,赶路到最近的车马行起码得一天一夜不停歇。”尹轩此刻也找到这里,满身泥泞,想来是去探路了。

    此处轻功最好的当属程蕴雪,可以她的身量再加上负伤的腿,压根带不动另一人。凌温言看出程蕴雪的为难,也是在此时注意到她行动不便的右腿,便蹲下按照亲爹所教方法,为程蕴雪将错位的腿骨复原,动作之干脆利落,让程蕴雪心生佩服。

    尹轩见状上前,将火把塞到凌温言和程蕴雪手中,背起凌旭升:“留在此地也不是个办法,先走,其他的路上再想也不迟。”

    山路湿滑难行,也幸好几人相伴照应,不消片刻便爬回官道。

    与此同时,火光如长龙照亮黑夜,一阵叮铛相撞声后,程蕴雪听见焦彩儿的声音:“快!你们家姑娘就在前边!大夫呢?那还有个伤患!”

    向前望去,只见焦彩儿和赵殷的车夫领着一众佩剑之人举火把赶来,随行的还有几个大夫。

    原是焦彩儿醒得早,见唯有那身强体壮的车夫喊得醒,便叫上他动身去岭北郡搬救兵。车夫果真深藏不露,轻功极佳,就算是带上个焦彩儿也可轻松越岭赶路。程家堡也不愧是岭北大族,甫一进入岭北地界,报上程三姑娘的名号便有程家人出动,一呼百应,浩浩荡荡。

    程蕴雪只稍稍瞥一眼来人的腰牌,便认出这是程家堡的,高兴不已:“是程家的人!他们来救我们了!”

    为首之人眼神示意大夫上前接过凌旭升,自己则是单膝跪地抱拳:“程家堡弟子程成见过三姑娘、尹公子!”

    “我认得你,八叔叔家的成哥哥,你快快起来!若非你及时赶到,我们还不知何时才能见到大夫!”

    “要谢就谢那边两个,轻功行了一个时辰不停歇,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在县里逢人就报你的名号,若非他们二人苦心,我们都不知你遭遇危险。”

    程成没有急于寒暄,他细细打量程蕴雪上下,颇为紧张,唤来随行的医女、马车:“你受伤没有?先上车。来人,赶紧来给三姑娘好生检查一番。”

    程成虽对外称的是程家八老爷的嫡亲儿子,但实际上只是程八在乡野偶遇的孤儿。不过他悟性颇高,又是重恩之人,程家对其也极为信任,年纪轻轻便让他同各房长子一样,奔波各地代为处理门中各事,也正是如此,才让程蕴雪一行今日能顺利得救。

    “其余诸位,程家皆备下马车,近日岭南岭北并不太平,为各位少侠安全着想,还请共同前往程家堡小住。”

    从并肩骑行的尹轩处得知几人如此狼狈的原因,程成冷笑:“区区秦家也敢对我程家堡的人动手?程孝,明日起秦家老爷用来吊着那条命的药材就没必要继续卖了,免得让别人觉得我们程家堡好欺负。”

    秦家老爷身体不好,又逢乱世,药材难寻,程家堡势力庞大,早已成方圆百里内最大的草药商,秦家在旁处找不到的药材,程家比比皆是,故而每月还得从他们这花高价买续命的药草煎服。

    秦家后辈无为,家里就一个秦老爷能主持大局,如今断掉这味药的来源,亦相当于断了秦家的命。

    程成因有任务在身,便只在岭北边城为几人找了个歇脚的地养伤,日后自有青河县本家派人来接。城中最好的大夫都被他叫来为凌旭升治伤,但他被带回来时已是吊着一口气,这天夜里在鬼门关来来回回好几次,直至天亮时分才安稳些。

    赵殷趁着程蕴雪与程成叙旧的空子溜入凌旭升的房间,却没想到屋内还有一人。

    凌温言整夜未眠,稍有动静便有所察觉:“赵公子这几日也颇为劳累,怎么这么早就起了?”

    赵殷的眼睛飞快扫过桌案上那被藏在剑袋中的两柄剑,对上凌温言满是倦色的眼睛:“凌姑娘昨夜辛劳,先下去歇息吧,白日里换我守着就好,若是凌公子醒来见你这般样子定会自责的。”

    支走凌温言,赵殷立马上前打开剑袋,细细观摩,面露痴迷之色,转而来到沉沉睡去的凌旭升床边,从怀中掏出美玉,朝虚空一喊:“庄毅。”

    年轻车夫不知何时出现在房梁之上,闻言他一跃而下,接过那玉后无声离去。

    盯着凌旭升的脸,赵殷的眼神逐渐偏执可怖,言语间皆含妒火:“凌剑圣,我找您找得好苦啊。”

    就这样休养半个月,凌旭升终于生龙活虎。程蕴雪每每见到他总会想到那日在山洞里的事,倒是凌旭升像个没事人一样,想来是当时发烧神志不清,已经不记得那事。

    这样想着,程蕴雪困窘的内心才好受些,不再躲着凌旭升走。

    凌温言也收到父亲回信,信中并未反对她前往程家堡,众人欢喜,只等着青河县本家派人来接。

    这段时间里总听程蕴雪念叨程家堡何其庞大,长这么大第一次下山的凌温言自是对这个以家族血缘维系的门派兴趣浓厚,更何况这里曾是母亲生活过的地方,而她父母隐居前拜别亲友的最后一站,便是这程家堡。

    尹轩知道当年的一些内情,刚想着该怎么委婉地劝导凌姑娘遮盖容颜,却没想到她已经将面纱重新戴上,便也没有多说什么。

    此番领头带队的是和程蕴雪同出一脉的长房大公子程佳赜。

    见到一母同胞的哥哥,程蕴雪自是万分开心,热络的向他介绍起随行的几位伙伴,当然也在尹轩先前的提醒下故意模糊掉了凌旭升与凌温言的来历,捏了个同音姓氏介绍过去。

    程佳赜虽长得温润如玉,却是个彻头彻尾的武痴,为人大条,也并未注意到这些细处,一路上对凌氏姐弟多有照顾,见他们使剑甚至还主动要求比试一二。

    几招过后,程佳赜落败于拿程蕴雪佩剑与其比试的凌温言,他坦然拱手道:“林姑娘真真是女中豪杰,在下佩服!”

    程蕴雪仗着轻功好,坐在树上观战,见程佳赜败北,立马拍手叫好:“嘿,前些年在大哥手里吃的败仗,凌姐姐帮我扳回一城啦!”

    “你这丫头,若你的剑术能有林姑娘的一半,父亲也不必成天为你惹祸焦头烂额了。”程佳赜接过仆从的帕子擦拭汗液,努力维持玉面君子之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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