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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苍夜雪》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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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7章 《苍夜雪》上 (第3/3页)

多精力用在那些自我放弃的事情上面,所以你帅得太肤浅,而且……你是不是还欠我一个道歉?”

    陈苍凝视了她一阵,最终什么都没说,只是卯着劲点了点头,转身回到座位。

    而等他离开之后,楼夜雪的耳根很快染上了一层胭脂红。

    也就是从这一章开始,甜蜜渐渐冲破压抑。

    方星河太会写偶像剧了,更绝的是,他写得那么高级——没有特别大的狗血冲突,也没有当今常见的琼瑶式矫情,只有一个破破烂烂的孤寂灵魂在一点一滴的日常细节中被善良温暖被纯洁修补的感动。

    发乎情止于礼,在真挚中甜蜜,也在希望中变好。

    但是,在双数章节中,校园外的世界依然冰冷的转动着。

    随着陈苍和更多人的碰撞,好多事情逐渐浮出水面。

    因为鄢烈羽也喜欢楼夜雪,两人矛盾渐深;

    养好伤的黑狗受到鄢烈羽指使,搅黄了陈苍与楼夜雪的第一次约会;

    陈苍摸进黑狗等混混经常聚会的小院,却看到宋租德训斥他们办事不利;

    宋租德是机械厂的厂办主任,他们怎么搅在一起的?又办的什么事?

    陈苍抓住机会堵住了二愣子,逼问出真相:宋租德是鄢烈羽的舅舅,副县长鄢烈山的妻弟,一直以来都为姐夫处理各种私事。

    天真的陈苍没有多想,只以为是鄢烈羽让舅舅帮忙出气,但在楼夜雪的劝阻下没有和鄢烈羽再发生冲突。

    不久之后,二愣子因为偷铁被抓,盗窃公家财产,要判刑。

    刑警王志刚上门,询问他是否参与了团伙盗窃。

    “我没有!”

    “但是他们都供出了你也有份!”

    “他们?”

    “所有人,二愣子,陈星,结巴,麻杆……都是你以前的小弟,对吧?”

    陈苍感觉荒谬极了,所有人,为什么?

    王志刚耐着性子道:“我个人是觉得疑点不小,所以愿意有限度的相信你,但是国法在那里,你必须拿出足够的证据来证明自己没有参与!”

    陈苍孤家寡人,用什么证明?

    关键时刻,是楼夜雪站出来保护了他。

    “那天夜里我和陈苍在一起。”

    “你是他的?”

    “女朋友。”

    因为楼青松的关系,也因为二愣子数度改口导致的证词不足,陈苍过关了。

    他去看守所里看望二愣子,对方双眼通红。

    “陈……小苍,其实我一直都知道,厂子倒了不怪陈叔,他尽力了,只是没法子而已。厂里到处是烂账,他没法子。你家散了,你没法子。我爹失业了天天打我妈,我妈没法子。我跟黑狗他们混,我也没法子。

    雪都就这个逼样,我们都没法子。

    不过我还是不忍心陷害你,躺在羁押室里,我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觉,一闭上眼睛就想起咱们快乐的童年,从小到大你都是最讲义气的一个,就算你爹真贪污了也跟你没关系,我不该信他们的,可是我恨啊!凭什么?凭什么我只能烂在这里?”

    陈苍忍着眼泪,回道:“我也在这里烂着呢。”

    “不,你不一样。”二愣子摇摇头,眼底怀有一种深切的希望,而那希望中又带着一丝黯然,“你打小就和我们不一样,你不会烂在这里的……”

    陈苍开始发奋学习,比之前更加用功了。

    在楼夜雪的帮助下,他的进步极大,很快就追到了班级中游。

    在二愣子即将判刑的日子,陈苍拎了点熟食,打算去他家里看看,却正好撞见宋租德被愣子爹请进家门。

    陈苍在外徘徊良久,正纠结着,却听到里面传来争吵声,心里莫名一动,从家属楼外面的攀台爬到窗口,听到了他们的酒后对话。

    “草,当初你们把陈爱国推下去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跟我说话的!”

    宋租德满脸不屑,斜睨着程益中。

    程益中脸上羞惭恐惧愤怒懊恼来回转变,喏喏回道:“我们又不是故意的,当时那么乱,谁也不想发生这种事……再说,跟老陈闹,不是你指示的嘛?”

    宋租德脸上讥诮愈浓,嗤笑道:“那之后呢?你们这群住在筒子楼里的老伙计,天天盯着人家孤儿寡母的污言秽语骂骂咧咧,把嫂子吓得儿子都不要了,跑去南方当鸡,总不是我指使的了吧?

    噢,对了,嫂子去南方卖批,就是你家那口子和继红造的谣吧?

    老程啊老程,陈厂长在的时候,虽然没干出什么成绩,但是对你们可不薄,你这么干,丧良心啊!”

    程益中恼羞成怒,口不择言:“厂子就是你和你姐夫掏空的!陈厂长也是你逼死的!我算个什么东西?我就是怕,所以才借着酒劲逼逼两句!宋租德,现在你拍拍屁股去了县里升官发财,我儿子马上就要蹲大狱了,我告诉你,你要是不帮忙,我就全给你捅出来,跟你们拼个鱼死网破!”

    “鱼死网破?”

    宋租德哈哈大笑,随后起身前倾,用肥厚的手掌轻轻拍打着程益中的脸颊。

    “你个泥腿子,会讲两句成语,好了不起哦?

    你他妈知道什么叫网吗?

    一个地方,所有能办事儿的人紧密团结在一起,一撒出去,铺天盖地,能让你们这群泥腿子寸步难行,这他妈才叫网。

    而我姐夫,他不是网,他是撒网的人!

    想跟我鱼死网破,你他妈够格吗?”

    陈苍浑浑噩噩的回到家里,心里一片冰冷,压抑得不能呼吸。

    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是像黑暗中坠得更深了。

    ……

    李红继续读下去的时候,也感觉不能呼吸了。

    方星河用冷峻的笔触,将人性铺陈,白纸上尽是丑陋污浊,只有寥寥几点光辉支撑着陈苍继续前行。

    陈爱国不是贪污犯,更不是畏罪自杀,可这还有什么意义?

    厂房的铁门上锈迹斑斑,粗壮的铁链像是蟒蛇一样缠绕其上,门房老韩头窝在肮脏的军大衣里,木愣愣看着曾经车水马龙的路口发呆;

    白菜堆成的小山在暮色里泛着青白,刘大姐缩手缩脚地围着货车转来转去,陪笑捡走品相最好的烂菜叶,可她当初辱骂陈苍母亲是贱货时,那般高高在上,叫看到这一幕的陈苍感到极度刺眼;

    隔壁小巷里,录像厅的霓虹灯管坏了半数,《玉蒲团》变成了《王艹团》,一个恍惚间有些面熟的姐姐掩着脸走进隔壁的粉灯小屋。

    陈苍在这片混乱中穿行,支撑着他目不斜视看向前方的唯一动力,就是楼夜雪的期许。

    “我们一起考出去,在一个很漂亮很漂亮的大学校园里牵着手散步,走累了就在长椅上坐一会儿,你抬头数天上的星星,我数你眼睛里的星星,我们都会有愉快的心情。”

    陈苍被深深的感动了,她怎么那么会?

    李红也被深深的感动了,方星河怎么那么会?

    在这样一片黑暗泥泞中,再没有任何东西比这口甜更宝贵。

    看看杨欣脸上的痴笑,她完全沉浸进去了,深深为书中的懵懂爱情而着迷。

    嗯,果然不愧是方星河亲口承认的治愈系青春爱情,太美好,太纯洁,太叫人上头了。

    其实李红是一个相当独立、理性、稳定、且不嗜甜的人,但是方星河实在太会写,他最牛逼的地方,就是用严肃文学的写法建立起的那样一种环境强压。

    他写东北下岗潮,写国企困境,写个人在时代面前的无能为力,写人性在生存压力下的脆弱,写一个孤儿在坠入黑暗之后的迷茫绝望悲伤,最终统统都是为了突出救赎。

    这里面没有一处废笔,包括交错进行的新鲜结构和丝滑转场,全都为这场爱情的宝贵增加了可信度。

    楼夜雪支撑着陈苍,不是空洞的口号,而是在一次又一次的细节上发糖。

    她美丽,知性,大方,又不失天真调皮,常常有在这个年代极其新鲜的撩人之举,李红感觉自己爱煞了她。

    此时此刻,全中国所有买到了《苍夜雪》的女读者,都完全而绝对地沉浸在了这样一场盛放在黑暗泥沼中的梦幻爱情中。

    全书已近一半,她们迫不及待的渴望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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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必要的笔墨,同样是在为这本书的大获成功而增加可信度。

    今天已尽力,明天见分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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