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这他妈是雏虎碑上五十七? (第2/3页)
是今日正午时分,请陈执安前去引鹤楼。
季老相请,陈执安倒是并无太多惊讶。
早在之前,陈执安曾经答应过季老,要送季老一首诗词。
可后来变故突生,陈执安的父母远走,陈执安不得已又外出悬天京送剑。
一来一去,倒是不曾兑现诺言。
可令陈执安意外的是,季老向来有清简的美名,约他在引鹤楼中相见,似乎有些不符合季老的为人。
毕竟引鹤楼在这偌大的悬天京中,也是一等一的豪奢所在。
吃上一顿饭,便需要二三十两,乃至二三百两银子。
季老哪怕身为中极殿大学士,光靠俸禄,也应当是吃不起引鹤楼的。
“季老两次见我,一次为我扬名,另一次为我出手,我还欠着他一首诗……今日去引鹤楼正好请他吃饭。”
陈执安心中暗想,却又想到今日是季老相请,自己去结账似乎又不合理,被恐伤了季老的脸面。
于是他也就不在顾虑太多,迈步朝着引鹤楼而去。
——
引鹤楼中。
季老头发花白,往日里深邃清明的眼神也变得有些浑浊了。
他一身儒生长衣,头戴高冠,显出几分高士之雅来。
与他相对而坐的,正是杨鹤引。
说起来,杨鹤引的年岁比起季老只大不小。
但杨鹤引的面容看起来就像是三十岁出头的青年,唯独眼神显得有些沧桑。
季白、苏枕雪这两位弟子,并排跪坐在一旁,时不时为二人倒茶。
季承元看着杨鹤引,感叹说道:“一别许多年,我已经垂垂老矣,只怕没有几日可活了。
可在看你,而越来越年轻了……想来没有奄奄一息的大息拖累,你身上那些旧疾恢复了许多,又或者……修为更上了一层楼。”
杨鹤引看着远处风流的黄龙河,眼神多了几分唏嘘:“大息终究是故国,我试图力挽狂澜,却终究难挽大厦将倾……大息对我而言从来不是什么拖累,只可惜我并非大虞的仙士,年轻时便不曾上过骑鲸碑,修行确实有些成就,却终究无法改变这天下大势。”
他如此感叹。
季老却笑着说道:“能在那第九碑上刻字的人物,普天之下也不过寥寥十人,十个人刻了十四个字,老友……你便是其中之一,又怎能以‘有些成就’来自谦?”
苏枕雪、季白低着头寂寞听着。
当季老提及第九碑上刻字的事,他们眼中也与有荣焉。
毕竟哪怕天下广大,强人无数,能在第九碑上刻字的人,却终究不过区区十人而已。
他们乃是刻字之人的弟子,也深觉自豪。
此时季老转过身来,看了一眼季白、苏枕雪,眼眸中又多了几分感叹。
“细数族谱,我霜渚州季家也是自二百四十余年前,从大息迁徙而来。
昔日的大息季家,今日的吕鼎国皇族,是我霜渚州的主脉。”
季白站起身来,向季承元行礼:“我此次前来,宫中几位老人也曾给我说过,大虞朝堂上,还有一位季氏血脉,便是大学士。”
他恭恭敬敬行了一礼,这才直起身来,自窗户看去,仿佛广大的悬天京尽数落入他眼中。
“季老……又何须待在这悬天京中,晚辈一路行来,觉得大虞全无朝气,暮气沉沉,尚且还不如吕鼎、梁岐。
你在这悬天京中,虽然是中极殿大学士,却并无实权……与其在这里空耗光阴,还不如前往梁岐国,与我那些长辈们一同治理新生不久的梁岐。”
季白实心相劝。
季承元眼中闪过一抹疲倦之色,摇头说道:“天下纷乱,去哪里还不是都一样?
我已经老朽,舟车劳顿才是空耗光阴……况且,大息已经亡了,四甲子光阴已然让我们成了真正的虞人,又如何能够离开这生我养我的土地?”
众人沉默下来。
季白也不再多说。
几人饮茶,季老的目光却始终落在那盏灯火上,落在那唤起一天明月上。
而杨鹤引此时,正注视着桌案上一张洛神纸。
纸上龙飞凤舞写着一阕词。
杨鹤引读了一遍又一遍,眼神中越发多了几分愁绪。
“这样的诗词……真是一位年轻人写的?”杨鹤引仔细询问,语气带着感叹,眼神中又有些钦佩。
季白、苏枕雪心生好奇。
二人却也知礼仪,并不偷看。
直至杨鹤引看了许久,才将这张纸递给苏枕雪。
苏枕雪拿了洛神纸,仔细读过,神色亦有震动。
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一阕词,却充斥着洒脱,仿佛作词的人超然于物外,已然得见道真。
可偏偏此人又是一位雏虎碑上的年轻人。
这让季白、苏枕雪一时之间有些恍惚。
“又是这陈执安……”
他们一路行来,不知见过多少次这个名字,昨日他们见到了雏虎碑上换榜,又见了陈执安留在引鹤楼中的词。
今时今日,尊师与季老相见,没想到这陈执安所做的诗词,并不止一首。
大息旧朝历史悠久,大息文人也极好诗文,不知出过多少诗人。
后来大息崩溃,国祚亡了,大息那些历史、文化却传承在了三国,不曾断绝。
季白、苏枕雪长辈中,也有浸淫诗词者。
诗词表性,寄托心境,有时候对修为也大有裨益……只是他们那些长辈所做的诗词,比起陈执安这两阕词来说,却差之甚远。
所以这两位年轻人才会如此惊讶。
“这陈执安倒是一位奇人,也不知生就什么模样。”
苏枕雪心中正在好奇。
却在不远处的楼梯上,缓缓走来一位少年。
那少年一身玄衣,身材高大,面容沉静,眉眼生得颇为英俊。
他缓步走来,季老终于露出几分笑容。
“季老。”
陈执安向老人行礼。
季承元轻轻颔首,又示意陈执安坐下。
陈执安又向其余几人点头,这才入座。
“这位杨师……乃是我的故交好友,其余二位都是他的弟子。”
季老介绍。
这一次轮到陈执安惊讶了。
眼前这位白衣青年,与季老是忘年交?否则又怎会如此年轻?
而这两位年轻人……
陈执安目光扫过,眼神终究多出几分变化了。
这一男一女两位年轻人气度不凡,身上又似乎流淌着一种高耸如山岳、沉静如星空一般的气魄,让他一时之间有些看不穿。
“比李归晚,晏鹤眠还要更强!”
陈执安心中惊讶。
季白和苏枕雪更是惊讶。
他们早料到陈执安年轻,却实在未曾想到陈执安竟然如此年轻。
而且这陈执安似乎并非只是诗才大好,身上一缕缕气息极为锋锐,便如刀剑一般,仿佛与刀意、剑意融合,让他们所修的剑意也蠢蠢欲动。
“雏虎碑上五十七,能有如此威势?”
季白暗暗啧舌。
苏枕雪并无架子,亲自为陈执安添茶。
“今日请你前来,倒也并无什么要事,不过是因为杨师想要看一看你这位年轻的诗人。”
季老朝他微笑。
陈执安笑道:“季老有朋自远方来,身旁若无晚辈倒茶,却也不合礼数。”
他自然而然拿过茶盏,亲自为杨师倒茶。
杨师朝他微笑,正要说话。
一旁的季老瞥了一眼陈执安,却又开口问道:“老友……你上一次前来大虞,只怕已经是许多年前的事了。
今朝你又走过许多个州府,亲自前来悬天京,一路行来,却不知你看到了什么?”
杨师饮茶,看向季白。
季白一笑,显出几分贵气来:“季老,大虞江山广阔,物产丰饶,又有强者无数,我们自南海而来,一路前来悬天京,看到的都是一片繁华景象。”
季承元默不作声。
杨鹤引却又看向苏枕雪。
苏枕雪思索几息时间,眉头皱起,道:“季老询问,季师兄唯恐令季老担心,话语倒是有几分保留……”
“我等三人自南海而来,一路经过十三个州府,多是南方富饶之地,可去真不算好。”
“嗯?”季老继续询问:“怎么一个不好?”
苏枕雪笑道:“大息一分为三,四十余年过去,梁岐国堪堪建立秩序,却也有许多邪性之事,又有许多邪魔。
我父亲登上宰相之位,便是为了变法梁岐!禁止那些邪性之事,清扫那些邪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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