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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章 革命武器正在破坏革命(为盟主【打死鬼子】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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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八十章 革命武器正在破坏革命(为盟主【打死鬼子】加更) (第3/3页)

扯八扯了几句就挂掉电话。

    ——

    由于塘山剧组的群演戏赵飞完全可以胜任,翌日,路老板抽空回到理想大厦处理积压的公务。

    “咚咚”敲门声响起,随即是“哒哒哒”的高跟鞋由远及近。

    路宽头也没抬:“先放桌子上,我待会看。”

    等了几秒见孙雯雯没有回话,他茫然地抬起头,刘伊妃正一脸微笑地站在办公桌前。

    从在蓉城的那个晚上做出决定,到昨天和张纯如聊完更坚定决心。

    小刘现在可谓是念头通达,能够心情平和地审视洗衣机了。

    路老板的眼神扫过她的脚下,视线又从大白腿上移看到盈盈一握的腰肢。

    “今天怎么穿得这么成熟?平时不是不喜欢穿高跟鞋的嘛?我还以为孙雯雯呢。”

    “不喜欢的事情也要试着习惯啊?总不能因为心里的怯懦就甘心放弃吧?”

    “啊?”

    路宽纳闷地看着一脸淡定的小姑娘:“怎么着?一大早就来灌鸡汤?”

    “我建议你鸡汤里放几根面条,至少还能果腹,不只混个水饱。”

    小刘习惯性地白了他一眼,没有跟他斗嘴的闲情逸致,坐在沙发上自己动手泡茶。

    “哪个是你喝茶用的呀?”

    茶桌待客用得多,刘伊妃自然嫌弃别人用过的,即便是高温洗烫、消杀过的也别扭。

    路老板从手边拿过一款外表油光光的紫砂。

    “我都是对着壶嘴喝的,你用壶边倒水好了。”

    刘伊妃拿着开水浇烫了一遍又一遍:“你没病吧?”

    “蛀牙算不算?”

    小刘没注意被烫了下手,紫砂被水壶边缘轻轻磕了一记。

    “姑奶奶诶,你小心着点儿!”路老板心疼不已地看着她毛手毛脚。

    “这玩意很贵?”刘伊妃纳闷地把紫砂拿起来细细观察。

    “顾景舟的上新桥壶,有价无市。”

    顾景舟是1915年出生苏省宜兴的壶艺泰斗,1996年病逝。

    他的代表作品主要有造型端庄周正,结构严谨合理的提壁壶,线条刚劲有力,制作工艺精湛的僧帽壶等等。

    后世2013年的嗣臻艺术品拍卖会上,他的一把上新桥壶估价110万左右。

    刘伊妃戏谑地撇撇嘴,她对这些玩意儿自然是不感兴趣的,只会觉得洗衣机在乱花钱。

    “咚咚!”龙丹霓探头进来:“路总,我来汇报工作。”

    “哦,请进。”

    “龙姐好!”

    “伊妃你好,有阵子没见啦,昨天陈鲁豫还问我,能不能请你再去做期节目呢。”

    刘伊妃摆手笑道:“最近是没空了,从早到晚都在拍戏,被资本家剥削地蛮厉害。”

    小刘的眼神有若实物般地剜过伏案的洗衣机,可惜没有得到回应。

    这种程度的攻击,恐怕连他的脸皮都无法破防。

    龙丹霓知道刘伊妃不是外人,当着面就和领导开始汇报近期工作。

    刘伊妃也不声不响地品着水磨黑茶,有心在一边看他是怎么处理商务工作的。

    拍电影和坑蒙拐骗的场面她看得多了,这种严肃风格的对话还是很有学习价值的。

    跟她有心申的芝大、香槟分校的商院课程无甚分别,反而更直观生动。

    路宽坐在办公桌前,翻着龙丹霓提交的纸质材料。

    上面是关于《好声音》的节目策划以及湘台《快女》市场调研报告。

    “你的思路有问题。”

    刚刚翻了几页纸的路老板就给下属来了一记无情否定。

    “不要把《超女》的经验移植到《好声音》中来,这档节目的生命已经被我们透支,现在又有黑四条限制,湘台也扑腾不起来的,喝口剩汤罢了。”

    问界老板沉吟了两秒,给出具体指示:“黑四条中有关于节目时长的要求,因此我们的节目周期也要压缩。”

    “更不能像去年的《超女》一样,从2月底办到10月国庆,那是为了利用线下活动的参与感吸引投票和打榜。”

    “所以,第一节目暂定在暑期档,一个多月后开始,前后顶多4个月,总期数不超过15期。”

    “第二,既然要精,就不要再大海捞针了,就像泛亚电影学院一样,可以通过一些专业渠道如音乐学院、音乐制作人的推荐来挑选学员。”

    龙丹霓为难道:“路总,其实第一套方案我们也是想这么规划的。”

    第一套方案,就是严格按照了后世《好声音》节目流程设置。

    “如果按照那套方案,这第一期的招商工作可能不会达预期。。。”

    《超女》的冠名加前后时段、嵌入广告总额高达2.2亿,今年路老板给台里的目标是3亿起步。

    “去年一年的狂飙突进,眼看着有了追赶上湘台的希望,现在大家都卯足了劲,想把这档接班节目的商业价值做到最高。”

    “所以。。。”

    路宽没有打断她的解释,也能理解这样的工作思路。

    《好声音》这种相对不那么狂躁的选秀模式在大爆前不被市场认可,实属正常。

    无论如何,在市场化条件下,忽略社会价值,商业价值的高低就是唯一可以衡量节目优劣的尺度。

    因此湘台才会在前期设立审丑和剧本化的节目模式。

    对于旅游卫视也是一样。

    如果拿出去年的方案,在广告招标上只会更进一步,毫不费力地实现增长。

    但你龙丹霓现在拿出这套平淡如水的节目策划,想拿到和去年等价或者更高的广告价格。。。

    未免有些欺负我们这些厂家不懂行了吧?

    举个不恰当的例子,就好像拿着严肃和漫画书在小学生群体里测试流量,其他价值不谈,小学生一定会选择漫画书。

    小学生就是现在的卫视音乐、选秀综艺的观众,他们对《好声音》的新模式还没有认知,需要引导。

    你旅游卫视现在拿出这档面目大改的《好声音》,即便是去年的口碑再好,也不能瞬间就吸引来广告大单。

    刘伊妃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洗衣机,手里摩挲着温热的上新桥壶,认真地观摩着现场直播的商务课程。

    路老板自然是要纠正龙丹霓的错误思维的:

    “商业价值是你做了对的事情之后,应得的结果,而不是用预期的商业价值桎梏自己的思维和创新。”

    “本末倒置了。”

    龙丹霓皱眉:“路导,您的意思是?”

    刘伊妃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想听听路宽会怎么解释。

    “举个例子你就懂了。”

    “四渡赤水的时候,老人家让战士们把重炮推进水中,轻装上阵,好贯彻他的作战意图和行军路线。”

    “不认识的战士们质问,你这是在破坏革命武器。”

    “老人家讲,不是我在破坏革命武器,是革命武器在破坏革命。”

    “同理,商业价值正在破坏你的商业节目。”

    龙丹霓和刘伊妃都猛得抬起头,被这句看似绕口令的辩证法精髓惊呆了。

    路老板循循善诱:“你眼中的商业价值,就是影响《好声音》行军速度的重炮。”

    “你要敢于舍弃,敢于把正确的节目路线,置于短期的商业价值之前!”

    “现在虽然广告招商不达预期,但你等一两期节目过后再去看,你会获取远超想象的革命武器!”

    龙丹霓眉头舒展,不住地点头,只觉得伟人的辩证法思想是那么的精妙。

    她心悦诚服道:“路总,那我们现在先暂时搁置节目冠名和。。。”

    “问界自己赞助先挂个名,一个月的准备时间,把我们这档节目一炮打响。”

    路老板自信地倚靠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

    “到时候如果没有广告商给你塞钱走后门要买赞助位置,说明你龙丹霓工作做得不到位!”

    龙丹霓连道不敢,拿了几张单据申请签字,这才跟刘伊妃点点头出门离开。

    路老板瞥了眼若有所思的小刘。

    “你听得挺入神啊?听得懂吗?”

    “略懂。”

    路老板狗眼看人低:“略懂?你过来,来。”

    路宽冲刘伊妃抬了抬下巴:“闲着也是闲着,来给我客串下小蜜。”

    “什么意思啊?”小刘一脸好奇地走到办公桌边上。

    路老板指着厚厚的一沓文件:“这些都是我批复过的文件,每一份底部都有审阅意见。”

    “你帮我每一份先扫一眼,看有没有漏批的。”

    “然后对照着文件编号、审阅意见在OA流程里处理一下,把附言输入进去。”

    他说着就让开了位置坐到沙发上,打工妹小刘暂时上位。

    刘伊妃看他揉眼滴眼药水的动作忍不住关心道:“你眼睛怎么了?”

    “最近在处理拍好的大地震特效镜头,剪电影剪得眼睛发涩,不想看电脑。”

    “公司搞无纸化办公又是我自己提出来的,不好带头违反。”

    小刘捂嘴笑道:“你不会以后也变成王佳卫那样吧?天天戴着墨镜。”

    “现在美国那边已经可以移植眼球了,到时候你那俩大眼珠子借我使使。”

    刘伊妃抬头瞥了眼依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的洗衣机:“还是不要了,我的眼睛不喜欢看脏东西。”

    她坐在办公桌前逐份浏览着文件内容和批阅意见,借着这个机会偷师。

    只不过路老板的工作范畴极广,看得她时而眉眼疏阔,时而冥想苦思,遇到烧脑卡壳处又情不自禁地咬起手指头来。

    “路宽,你这个写的是什么字。。。”

    刘伊妃猛然间抬头,看到沙发上的青年导演已经微鼾,连忙收声。

    她起身走到路宽身边,屏气凝神地看了一会儿他棱角分明的侧脸,又叹了口气,小心翼翼地坐回到电脑前。

    都说温柔乡是英雄冢,让男人沉醉沉沦。

    但对于堪堪十八岁的刘伊妃来说,像现在这样的陪伴就足以令她珍视了。

    这段时间,她也一直在思考、犹疑那个决定的对错,她也不免害怕和担忧最坏的结果出现。

    特别是这样亲密温馨的相处,刚刚那一瞬,刘伊妃几乎有了退缩的念头。

    如果能一直这样自欺欺人下去该有多好啊。

    但她终究说服不了自己,她知道眼前花团锦簇的假象只是一种短暂的温存,是一个美丽的陷阱。

    两人之间永远要面临那个不可调和的矛盾。

    她知道路宽会欣喜于看到自己的怯弱和回避,恨不得自己不要过这个生日才好。

    这样他就可以心安理得地左右逢源。

    但这无疑会摧毁自己对感情的一切美好幻想。

    一旦妥协,刘伊妃清楚地知道自己能获得更顶级的资源,更光明的未来。

    但只有部分的他。

    这是完全不可接受的。

    她会从一朵刚满十八岁的初绽的蓓蕾,直接沦为长门幽恨的怨妇,在精神世界里沦为自缚的囚徒。

    对一个渴望美好、自由、独立的灵魂来说,那无异于慢性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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