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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四十章: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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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两百四十章: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第2/3页)

美妇的身上大声喊着“阿母”。

    孩子哭喊着,没有见到母亲身体上倒映的秦剑影子。

    孩子的哭喊声听不到了,盖聂忍不住发声:

    “公子,低于轮彀的稚童也要杀吗?

    “稚童什么都不懂,什么都没做,他们是无辜的啊,白家的事与他们无关啊!

    “长平之战,白起都把低于轮彀的童军放回邯郸了啊!”

    剑圣语气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质问,这和他的思想严重相背。

    若发令人不是他主君,承影神剑已然就出鞘取发令人性命了。

    早就低下头的相里腹随着剑圣这句话看向长安君。

    他虽然唯嬴成蟜之命是从,但不意味着失去自己的思想。盖聂看不下去的事,他早就看不下去了。

    嬴成蟜没有作声,场间气氛微滞,只听得惨叫哀嚎之音不断。

    盖聂右手不知何时抓在剑柄上。

    在旁边只是听着就满腔怒火的秦王政看看弟弟,一脸不欢喜地拽着身上黑熊皮衣向上拉。

    许久,嬴成蟜才轻声说道:

    “盖先生一直未拔剑,是在问我要一个能说服自己的理由,对吗?”

    这回轮到盖聂不作声了,只是握着剑柄的右手越发用力。

    “我明白了,那我就给盖先生一个理由。”嬴成蟜笑着说道:“盖先生说他们无辜,说白家的事和他们无关,难道他们不氏白吗?”

    “他们和白家的关系只有一个氏。”盖聂脸色极冷:“他们还小,做不成恶事。大人作恶,祸不及稚童。”

    “大人作恶,为什么祸不及稚童?”

    “那些恶事又不是稚童做的,也不是稚童挑唆他们父母去做的,为什么他们要承担灾祸呢?”

    “因为他们生在白家啊。”

    “生在白家就要承担白家的灾祸,这是什么道理?难道他们能决定自己的出生吗?”

    “这个道理就是,他们从出生开始就有奴仆侍候,吃的喝的玩的都是白家提供的。而这些,都是一个咸阳寻常人家的孩子可望而不可及的。”

    “……”

    “寻常人家一年吃不了十斤油,一年吃不上十回肉。而他们一月吃的炒菜剩下的油就不止十斤,肉也是想吃就吃。他们享受白家提供给他们的优渥环境,就要承担白家的灾祸。这个理由,盖先生能接受吗?”

    “……”

    “盖先生不说话,看来还是不接受。那惠及稚童,祸不及稚童。盖先生,你觉得这个道理是道理吗?”

    继续沉默的盖聂右手松开,身上冷意越发冷了。

    数日后,剑圣剑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较以往更利上三分。

    相里腹一脸凝重,嘴唇微动:

    “惠及,祸及。

    “不对,这不对,孩童不该死,哪里不对,到底是哪里不对?”

    秦墨巨子蹲在地上,拄着锤子,苦思冥想,不得其解。

    给出理由的嬴成蟜没有再理会二人,脑子里一直有一匹该死已死的白马跑来跑去。

    惠及家人,祸及家人。

    惠不及家人,祸不及家人。

    这是他在杀白马之前的理念。

    在白马对他说不是你对,是你强之后,他的理念便动摇了。

    时至今日,他依然觉得惠及祸及的理念是对的,但这已经不是他秉持的信念。

    白马用自己的死,将“没有对错,只有强弱”这八个字深深印在嬴成蟜心底。

    而早在白马死之前,公孙龙临死之前那一句“不是我死了,是世界死了”如一颗种子,在嬴成蟜不知情的情况下扎根在其心中,现已长出幼苗。

    风在吹。

    吹的嬴成蟜身上血衣动。

    是风在动?

    还是衣在动?

    是风动。

    是衣动。

    是心动。

    “当你在凝望深渊时,深渊也在凝望你。”嬴成蟜喃喃自语。

    他侧低首,视线向下,看向身侧。

    他看到了四年前的他。

    四年前的他比现在的他矮将近一头,满脸悲愤地看着眼前这一幕,猛然扬起头大声质问:

    “你现在和灭了乐间满门的燕王喜有什么两样!”

    “没什么两样。”他答,心间几乎没有什么波澜。

    他已经明确意识到自己不同,自己变了,也觉得这种变化并不是什么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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