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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大沙漠篇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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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4章 大沙漠篇55 (第3/3页)

在那拉提百姓的心头。所以,当韦斯顿发出这声邀请,鼓励百姓主动站出来伸冤的时候,大家面面相觑,你瞅瞅我,我看看你,竟没有一个人有勇气第一个迈出这一步。

    韦斯顿微微蹙眉,目光缓缓扫过众人,嘴角泛起一丝苦笑。稍作停顿后,他抬手径直指向人群中的一位老者,开口道:“要不就你先来吧?”见那老者面露犹豫,韦斯顿紧接着又追问道:“怎么,你难道和他没仇没怨,只是来凑凑热闹的?”

    老者先是一愣,脸上瞬间浮现出惶恐之色,嘴唇微微颤抖,似是在忌惮着什么。不过,那抹惶恐转瞬即逝,很快就被汹涌澎湃的仇恨与决绝所取代。只见他深吸一口气,挺直了已然有些佝偻的脊背,大声回应道:“好,就我先来,反正我都这把年纪了,半截身子都入土了,我还怕什么!”说罢,他稍微顿了一顿,像是积攒着全身的力气,而后猛地抬高音量,高呼道:“我有仇,我有怨!”

    韦斯顿听闻,微微点头,眼中满是赞许之意,轻声说道:“好,来吧。”

    老者拖着蹒跚又沉重的步伐,一步步挪到装着石头的筐边。他缓缓弯下腰,伸出枯瘦的手,从筐里拿起一块石头。此刻,他的手不受控制地剧烈抖动着,不知是被仇恨烧红了眼,还是心底仍残留着对阿普杜勒的惧怕,紧张得难以自已。他右手紧紧攥着那块石头,似要将全身的力气都灌注其中,左手则直直地指向台上的阿普杜勒,哆哆嗦嗦地开启了控诉。

    “三年前啊,”老者刚一开口,声音便已哽咽,“这个……这个畜生,”他咬着牙,恶狠狠地瞪着阿普杜勒,“不知廉耻地看上了我家那孙女,竟妄图将她强行纳入酋长府。我那苦命的孙女性子刚烈,抵死不从,他便丧心病狂地派人,大白天就把我孙女给掳走了。我儿子气不过,想要阻拦,却被他们一群恶棍打折了腿呐!”老者说到此处,泪水夺眶而出,顺着脸上的沟壑肆意流淌,“后来,几天之后,我那可怜的孙女虽说被送回了家,可……可她那张原本如花似玉的脸蛋,早已经被刀子划得不成样子,面目全非啊……”老者泣不成声,身体也跟着微微晃动,手中的石头险些掉落。

    然而,不等老者把满心的悲苦与仇恨倾诉完,台下的群众已然群情激愤,高声宣判了起来:“有罪!”“有罪!”呼声一浪高过一浪,每个人的眼睛里都燃烧着熊熊怒火,恨不得立刻让阿普杜勒为这桩桩件件的恶行付出代价。

    韦斯顿一个箭步上前,稳稳托住老者微微颤抖的手臂,帮他稳住了手中那块承载着满心仇恨的石头,同时轻声说道:“好了,您听到大家的宣判了。来,把这些年积攒的怨恨都汇聚到这一下,用尽您所有的力气,让这个作恶多端的畜生接受他应得的惩罚吧!”

    老者满含感激地冲韦斯顿点了点头,他粗糙干裂的手再次握紧了石头,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随后,他缓缓抬起头,恶狠狠地看向阿普杜勒,那眼神犹如两把利刃,似要将对方千刀万剐。

    下一刻,老者猛地发力,手臂奋力挥动,石头脱手而出,在空中划出一道并不完美的抛物线,晃晃悠悠地朝着阿普杜勒飞了过去,最后无力地砸落在阿普杜勒的身上,只发出一声沉闷的轻响。

    见此情形,老者满脸懊恼,他恨恨地捶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自责道:“可恶,为什么我的力气这么小!”话语里满是不甘。

    韦斯顿轻轻拍了拍老者的肩膀,温和地安慰道:“没关系,您别懊恼。后面会有人帮您出口气的。”

    有了这位老者率先打破沉默,局面瞬间被打开,如同决堤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越来越多的人,怀着满腔的悲愤与勇气,从人群中站了出来,纷纷指向高台上的阿普杜勒,一桩桩、一件件地控诉着他罄竹难书的恶行。

    “我父亲辛苦一辈子攒下的遗产,”一个年轻后生满脸涨红,双眼圆睁,怒不可遏地吼道,“都被这个贪婪的畜生抢走了!他还厚颜无耻地说我没资格继承!我没资格?那他一个外人,又凭什么肆意掠夺!”说罢,他从筐里抓起一块石头,用尽全身力气,朝着阿普杜勒狠狠砸去。

    紧接着,一位头发斑白的中年商人,痛心疾首地喊道:“我经营的店铺,本可以让一家人过上富足的生活。可就因为他巧立名目,征收各种苛捐杂税,硬生生把我的生意逼到绝境!我奋斗了半生,到如今却依旧穷得叮当响,这一切都是他害的!”言罢,他颤抖着拿起石头,带着无尽的绝望和愤怒,丢向阿普杜勒。

    人群中,一位身形佝偻的男子,声音颤抖得几乎听不清话语:“我的妻子……被他……”话未说完,已是泣不成声,周围的人愤怒地接过他的话茬,高声重复着对阿普杜勒的控诉。

    “我的女儿……”一位母亲歇斯底里地哭喊着,“被他毁了一生啊!”

    各种各样的控诉声交织在一起,如同一首激昂的复仇战歌,在广场上空回荡。而投向阿普杜勒的石头,也如雨点般越来越密集。起初,那两名负责看押阿普杜勒的壮汉,还试图坚守岗位,但随着石头横飞,他们也渐渐招架不住。这些石头可不会长眼睛,接二连三地砸到他们身上,疼得两人龇牙咧嘴。终于,他们再也受不了这般无妄之灾,对视一眼后,纷纷扔下阿普杜勒,逃离了高台。只留下阿普杜勒孤零零地抱头缩做一团,在众人愤怒的声讨与如雨的石块中,接受着命运无情的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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