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风中残烛 (第3/3页)
来一回病危之事。
文聘在江夏近三十年,可谓是根深蒂固。在他病重之时,虽然已经无力指挥军队,却也不肯交权给孤身而来的夏侯儒,非要咽气了才能交印。
加之魏属江夏郡西南沿着汉水的部分,历来都被吴国占据,直到樊城的逯式通报,夏侯儒与文聘才知晓吴军攻襄阳之事。
江夏乃是前线重地,若无明确指令,是不能派兵后撤援助襄阳的。都是后方援助前线,哪有一处前线援助另一处前线的道理?但若按兵不动,又似乎不太妥当。
自从昨日以来,闻得襄阳被攻,文聘的健康状况就进一步恶化,似乎真如风中残烛了一般。
九月十四日上午,夏侯儒正在堂中踱步,文聘长子、新被表为偏将军的文岱,小跑着来寻夏侯儒:
“将军,将军。”文岱年已四旬,匆匆从隔壁院中跑来:“家父情势堪忧,属下请将军亲去隔壁再看一看,家父或许会有遗言。”
“唉。”夏侯儒长叹了一声,这种场景他已经历过数次了:“你带路吧,我与你同去。”
“是。”
二人急匆匆出了院门,又进了隔壁的后将军府邸,径直穿过院落和内门,走到了文聘的榻前。
文聘盖着锦被,合衣卧在榻上,面色苍白几无血色,人也消瘦了许多。
见得夏侯儒到来,垂垂老矣的文聘,口中发出了一些含糊的音节。夏侯儒无奈,只得跪坐于榻前,侧耳认真辨别着他的话语。
“文将军可有遗言?”夏侯儒肃容看向文聘的面孔,眼神中满是悲戚之意:“若有遗言,我定会向朝廷、向陛下禀明。”
“朝廷,朝廷对我文聘恩重如山,国事、家事我都无憾了。”文聘气若游丝:“待我死后,劳请将我葬回宛城祖茔之中,以慰先祖,聘再无他求了。”
夏侯儒长叹一声:“将军请勿担忧身后之事,朝廷定会为将军办妥。昨日清晨逯式派人传讯来此,将军也知晓了。还请将军先将兵符与我,我好派人向宛城支援一二。”
文聘长子文岱、养子文休二人,神情怆然的立在夏侯儒身后,还时不时的抹着眼泪。江夏军队民众服的是其父文聘一人,与他们两个晚辈无关。
是以夏侯儒持赵俨手令来此后,二人便完全熄了争抢的心思,被表了一个偏将军的文岱更是满足了。
文聘在边境日久,其情近乎听调不听宣一般,但并非所有人都是野心之辈,文岱这般恭顺的情况,还是世间常态。
但是夏侯儒却没料到,文聘的表情竟瞬间激动了起来,将手中攥着的兵符愈加攥紧了起来:“不能去!无陛下诏令,无赵都监之令,江夏之兵只能在江夏,哪都不能去!”
文聘这般作态,将夏侯儒也吓了一跳。他并非要激怒文聘,而是正常的讨论事情罢了。本就吊着一口气,若真是给他气过去了,夏侯儒又怎能向身后的文氏兄弟、向赵俨和陛下交待呢?(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