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章 天街踏尽公卿骨,内库烧成锦绣灰 (第2/3页)
无不是井井有条。
久而久之,顿觉无比轻松的老家伙们,这才有了后来的懈怠,甚至堕落。
可以说,那些羽林郎卫早就在这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历练’中,把控了整个镇辽军的上上下下、里里外外。
而前些日韩绍的一纸令下,不过是将他们的司职明确定下来罢了。
这叫什么?
草蛇灰线,伏脉千里?
‘为了将我们这些老家伙扫出军中,他也算是煞费苦心了……’
也不知道该庆幸,还是该感觉悲哀的那些老将,心中叹息一声。
而后同样默默举起了举杯,神色挣扎了一阵,这才开口道。
“为君上贺!恭祝君上武运昌隆!”
不管他们是不是真的心服,也不论他们是否甘心放下过往的一切。
这一刻身处屋檐下的他们,别无他选。
至于说将希望寄托在他们的老东家公孙度身上?
呵,别逗了!
前些日子亲手斩下那几个老家伙的头颅,难道不足以让他们清醒过来?
‘大将军是真的将姓韩的,当成了传承家业的亲子啊……’
‘他们才是一家人……’
换而言之,若是他们不识趣,继续死扛较真,公孙度这个曾经的大将军怕是会不吝背负污名,亲自出手替他的好女婿扫平障碍。
“恭祝君上武运昌隆!”
一时间,越来越整齐的恭贺声在镇北楼中响起。
原本沉闷压抑的气氛就此被打破,甚至渐渐热烈起来。
就这样,一场换到任何地方都会掀起不小动荡的夺权风波,竟就这么在这推杯换盏中完成了兵权的新旧交替。
等到晚宴结束,那些神色或落寞、或怅然、或如释重负的老将,酒不醉人人自醉的摇摇晃晃离去。
端坐主座的韩绍没有多去管剩下的狼藉,身形一虚便直接消失在主座之上。
等再出现时,已经是镇北楼的最高处。
遥想起当初与公孙辛夷在此处的一番旖旎,韩绍不禁有些怀念。
不过眼下没有刚刚褪下甲胄戎装的绝世美人,只有两个糟老头子。
见公孙度和李文静将灼灼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韩绍有些不自在地道。
“两位岳父这么看着我,作甚?”
李文静习惯性抖动了下脸上的皮肉,露出旁人看来有些发冷的笑意。
“杯酒释兵权,若是传出去,也算是佳话了。”
韩绍闻言,不置可否地笑笑,谦虚了一句。
“若无两位岳父在我背后坐镇,哪有这么顺利?”
这天下事说穿了,不过是以势压人罢了。
今大势在他,意志所出,由不得他人不从。
见韩绍习惯性地将功劳推给自己两个老家伙,李文静莞尔失笑。
“你啊,惯是嘴甜。”
在李文静看来,韩绍有今日的成就,半是源自他那一身旁人无法理解的见鬼‘天赋’。
而另一半则就要归结于他的嘴皮子上了。
别的不说,最起码他李文静就极为吃这一套。
每次被拍上几句马屁,他都要乐上许久。
一旁的公孙度更是如此。
只是此时的他却是有些替那些老将有些惋惜。
“其实留着他们是有好处的,如今一杆子打翻,有些矫枉过正了。”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更遑论是军中。
羽林郎卫出来的那些羽林郎纵然都有天骄之姿,可终究太过年轻,也没有真正经历过血与火的淬炼,若是没有这些老将亲自带着磨炼一番,日后一旦亲临战阵,就算不会栽大跟头,也会造成不少无谓的损失。
公孙度的忧心也正是基于此。
韩绍又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有些事情晚做不如早做。
至于说‘矫枉过正’……
低垂眼眸的韩绍,抬眼不闪不避地与公孙度对视,说道。
“岳父当知,矫枉必须过正,不过正不能矫枉。”
韩绍说这话时,语气虽然平淡,可一双眼眸却是灿若星辰。
“为此,就算付出一定的代价,也是值得的。”
听得韩绍这话,公孙度一愣,而后有些不解地探究道。
“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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