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二章 愤怒 (第2/3页)
“我们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唱什么就唱什么。我们写关于贫民窟问题青年的歌词,我们写关于制度化种族主义的歌曲,我们写关于警察暴行的讽刺……”
“《Fuck the Police》!”亚特兰大匪帮出身的21 Savage,已经把歌名给喊出来了。
“没错,就是那首让联邦调查局给我们发警告信的‘嘻哈国歌’。”Dr.Dre遥指了一下21 Savage的方向,笑道,“我们发泄了所有的愤怒,但这带来了什么好处吗?没有。我们想要征服的那些人,用更大的愤怒回应了我们的愤怒。”
“LAPD的家属威胁要烧掉我们的房子,FBI试图让唱片公司直接噤我们的声,而全国范围内的警察,在《Fuck the Police》之后,对非裔美国人的歧视和迫害非但没有减轻,反而更严重了。1992年,你们都知道那一年发生了什么,我打开电视,看见我的同胞们在街上举着音响,一遍又一遍地播放着这首歌,为罗德尼-金游行。这一幕,让我愤怒到无以复加。不仅是对警察愤怒,也对我自己愤怒。因为,我以为可行的以暴制暴,没有帮助到任何人。”
“面对我人生的下一篇章,我对自己说,嘿,Dre,也许你应该尝试一种不同的方式来解决这个问题。或许你不需要把所有的愤怒都发泄出来,或许更好的方式,是把它们藏在心里,向人们展示生活中美好的事物。这就是我制作《The Chronic》这张专辑,并在之后创立Aftermath的原因。”
“我给了世界他们想要的东西,我给了他们一个充满欢快节奏和时髦音乐的黑帮世界。我创造的G-Funk流派,成为了定义西海岸嘻哈音乐的一个决定性元素,从音乐性上彻底与东海岸嘻哈和南部说唱区分开来。我让加利福尼亚的悠闲,有了可以记录在乐谱上的具象化体现。我被誉为西海岸嘻哈音乐的教父,我正在培养下一代艺术家,首先是Snoop Dogg,然后是阿姆,现在是肯德里克-拉马尔。”
“我赚了数百万,我赚了数千万美元。我很成功,我非常成功,成功到和吉米一起创立了一个耳机品牌,这个耳机品牌后来也非常成功,以至于被苹果以10亿美元的价格收入囊中……”
从家庭暴力阴影中的少年愤怒,到World Class Wreckin' Cru时期被商业异化的创作愤怒,再到.A.时期以《Fuck tha Police》为标志的社会性愤怒,最终在1992年洛杉矶暴动后转向《The Chronic》的艺术升华。这条脉络清晰展现了以Dr.Dre为代表的黑人艺术家如何将个人创伤转化为文化武器,又如何在现实挫败中重构表达方式。
这个美妙的,独属于音乐产业的童话故事,让台下的从业者们听得如痴如醉。
直到Dr.Dre讲出下一句话。
“我站在了山巅,字面意义上地站在了山巅。没有什么可以让我愤怒的,坦白说,现在也没有几个人敢做让我愤怒的事情……我现在不应该有任何愤怒了,但我控制不住自己。我——还是——很愤怒。”
安德烈的拳头在桌面上砸了三下,庭院内瞬时鸦雀无声。
“我很愤怒,因为我意识到,我从来没有解决过任何问题,我从来没有治愈过任何问题。我只是在逃避,我一生都在逃避。G-Funk很棒,它说出了我的心声,也说出了很多人的心声,但这并不能改变它是一种商品的事实。”
“它是一种妥协的产物,是音乐工业收编反抗叙事的完美范本。他们将我们一代又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