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朕不杀人,心里难受,去把和张瑾有姻亲的都杀光! (第3/3页)
。”
“其二,官若贪,君必知之,君既知,则官必恐,官愈恐则愈忠,是以罢弃贪官,乃驭官之术也。”
胡濙借古咏今。
告诉皇帝,用贪官,杀贪官。
后面的话,胡濙不敢说。
因为大明官员以清廉为考核标准,他不敢劝谏皇帝不用清官,只用贪官,那会让他成为千古第一佞臣。
“老太傅倒是深谙朕心。”
朱祁钰幽幽道:“教朕这驭官之术。”
“但朕不喜欢驭官之术,朕希望人人为公,一心为公的清廉之士。”
胡濙想把苏绰后半句说出来。
但生生止住了嘴。
皇帝是听不懂吗?是不想用权术吗?
不,他是铁了心要清扫文臣。
他要彻底将文臣驯服成狗。
其实驯服文臣当狗,连太祖、太宗都没做到,大明朝没有一个皇帝做到过,反倒鞑清做的不错。
噗通!
胡濙跪在地上,掷地有声:“老臣愿以性命,保全陛下诞下龙嗣,龙嗣必将承袭帝位!”
这是用儿子的皇位,换取这次清洗?
朱祁钰目光阴鸷。
朕生儿子,让儿子继承皇位,这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怎么?
还要跟你们做交易?
多可笑啊。
连最基本的皇位传承,都要靠政治手段交易,何其可悲。
可见文官集团的背后,果然有一股势力,能够操纵皇位的继承。
当初朕被推上皇位,就是这股势力在推动。
当时朱祁镇被俘。
继承帝位的人选有两个,襄王朱瞻墡和他朱祁钰。
他一直以为,选自己的原因是,他是先帝亲子,他继位的话,孙太后仍是中宫太后,孙家也不会被张家压下去。
而勋臣支持的是宣宗皇帝,所以自然而然支持朱祁钰登基。
当时朱祁钰年纪小,又没有既藩,缺乏治理地方的经验,所以在文臣眼里,他比较好控制。
现在看来,真正的原因都不是这些。
而是背后那股势力,选中了朱祁钰。
“那这科举作弊案,就不了了之?”朱祁钰的确动心了。
朱见济的死,未必是孙太后一手谋划的。
也跟文官集团有关系。
因为文官需要一个好控制的皇帝,而不是一个有野心的皇帝。
当时朱祁钰初登大宝,励精图治,横扫积弊,想做出一番功绩来。
易储风波后,朱见济暴死,从那之后朱祁钰便不理朝政,不抓皇权,完全是个顽主。
所以才苟活了几年。
如今细想起来,朱见济的死,最大受益人除了朱祁镇外,就是文官集团。
而且,朱见济暴死后,不了了之。
原主根本就没查过。
多可疑啊。
说明朝臣不允许皇帝去查,所以皇帝就查不了,只能当成正常死亡,然后剩余的几年里,他都在生儿子,却久求不得。
最后在寂寥之中,被夺门胜利。
这一切,都是背后那股势力,想换个皇帝罢了,证明他们的存在感。
“请陛下交给都察院,监察司去查!”
就是说,让文官自己查自己。
还不如不查。
胡濙也不装了:“老臣保证陛下之亲子,承嗣帝位,陛下将永享太庙香火!”
就是说,朱祁钰的牌位,不会被从太庙中踢出去。
朱祁钰却想杀了他!
杀光所有文臣!
这也恰恰说明了,胡濙和这股势力有关系,甚至还牵绊很深,从他身上也许就能找到蛛丝马迹。
倏地,朱祁钰笑了:“成交。”
“老臣谢陛下天恩!”胡濙恭恭敬敬磕头。
刚刚弥合的裂痕,彻底裂开了。
再也封堵不上了。
胡濙的心思全都白费了。
就因为科举舞弊案,胡濙咒骂白圭,怎么连这点事都处理不好啊。
但这盖子必须捂住。
绝不能让东厂搀和进来。
要查也得自己查,控制在有限范围内。
文官的根子不断,就能缓缓繁荣壮大,一旦断了根子,就再也形成不了集团了。
文官迟早成为皇帝的走狗,寒窗苦读,就变成了苦读当狗。
何其可悲?
读圣贤书之人,不耻此道。
“老太傅,您背后的势力,究竟是谁呢?”朱祁钰忽然问。
刚要起来的胡濙,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一声没吭。
此时无声胜有声。
恰恰说明,背后真的有一股势力在操纵朝局。
甚至能操纵皇帝的生死。
朱祁钰慢慢蹲下来:“厂卫都是朕的人,若朕有个三长两短,朕就血洗朝堂,把所有人杀光,听到了吗?”
完了,皇帝的疑心病终于释放出来了。
他要杀人了!
“陛下……”胡濙想解释。
“朕不想听那些虚的。”
“朕只告诉你,朕是皇帝,想杀谁就杀谁!”
朱祁钰死死盯着他:“除非朕死了,但死前,朕能让所有人陪葬!”
胡濙身体一颤,小心翼翼抬眸,却看见皇帝充满杀意的眼眸。
遏制不住了!
从这一刻开始,皇帝将不信任任何人。
他会随时杀人的。
“去传旨,杀光和张瑾一切相关的人,不必扩大化!全杀了即可!”朱祁钰不忍了。
“再传旨舒良,把那个代瑛揪出来,移送监察司。”
“传令禁卫,加强宫中巡视。”
胡濙听出来了,皇帝开始防着所有人了。
“老太傅,无事便回去吧。”
朱祁钰语气阴冷:“传旨巡捕营,即日起,京中街面皆由巡捕营管理。”
胡濙脸色一变。
皇帝是对那条文官专属街道做文章。
巡捕营负责监视吗?
绝对不是!
那巡捕营营督曹吉祥,是漠北王余孽,为了求活,可把京中庙观折腾快要死了。
京中十余万僧道,闻听曹吉祥的名字都睡不着觉。
让这样的煞星来管街面。
这是要干什么?
皇帝夺回皇权后,重用厂卫,建立缇骑、巡捕营,如今又建了西厂。
以前看不出什么,因为皇帝很少动用。
如今皇帝发疯之后,会不会大肆启用番子,不止监听天下,要用番子整饬天下呢?
胡濙不寒而栗。
这该死的科举作弊案,可把文官害惨了!
贡院外。
舒良将所有巡场官召集起来。
让胡信挨个指认。
胡信却说没有这个代瑛。
“你在逗本公?”
舒良皮笑肉不笑:“把他带去诏狱,尝尝滋味,就老实了!”
“你们!”
“给本公站在这,一动不许动!”
巡场官瑟瑟发抖。
他们由都察院、六科(监察司)抽掉出来的巡场官。
但是,都察院的御史都被派去民间了,如今这批人,都是从地方新招入的,最多算代御史。
“罪人说的都是实话,真没有那个人啊!”胡信不想去诏狱。
他也听说过诏狱的名头,没有人从诏狱活着出来。
不,准确地讲,是进去了,想死都难。
胡信不想遭罪。
舒良刚要说话,院内鸣镝传信。
会试期间,贡院是完全封闭的。
这时打开是迫于无奈之举。
但院门不能频繁开启,舒良也不能坏了规矩,就用鸣镝传信。
“你们在这守着,本公进去!”
舒良寒着脸进入贡院,扫了眼考棚里的考生,便去公堂。
“厂公!”
一个满头大汗的番子低声道:“又出事了,有个考生口吐白沫,好似不行了。”
“就这点事?”
舒良皱眉:“死了就死了,就算死了也得等三天后开门,任何人不许破例。”
“厂公,标下去查,那考生的蜡烛不见了。”
“嗯?”
舒良侧目:“三根都不见了?”
“是的,三根蜡烛是用三天的量。”
“不可能这么快燃尽。”
“标下从他吐出的沫子里,看到了蜡油,他好似是吞了蜡才出事的。”
那番子详细描述过程。
舒良脸色一变:“快把人拖过来,豁开肚子,查那蜡烛!”
“标下遵命!”
东厂番子动手麻利,很快就将人拖过来,直接开膛破肚,拿出来化了半截的蜡烛。
舒良忍着臭味,放在阳光上看。
“厂公,有字!”
舒良也看到了,确实有字。
白圭问询赶来,和他一起来的,是几个副考官,陈玑、胡奥、李显。
“白尚书,你看!”舒良举着让白圭看。
“这上面怎么有字儿呢?”
白圭猛地回眸,喝问:“这蜡烛是谁发的?”
“是副总裁发的。”陈玑回禀。
“把人叫来。”
白圭冲着阳光看:“看不清是什么字啊。”
“被胃水腐蚀了,谁也看不清。”舒良拿起残余的几段蜡烛,都有字迹。
说明这不是随机刻上去的一个字,而是舞弊。
副总裁叫杨大荣,是景泰二年的进士。
杨大荣粗手粗脚,皮肤黝黑,是农人出身。
考上科举后,在地方熬了几年。
因为都察院实在缺人,就将他调入都察院当御史。
“这蜡烛是你发的?”舒良问他。
杨大荣行礼之后,点头承认:“是卑职发放的。”
“上面有字吗?”舒良问。
“没有字迹,一个都没有!”杨大荣斩钉截铁。
“你过来看。”
舒良让他看,杨大荣惊得张大嘴巴:“怎么会有字儿?”
“这得问你啊,这蜡烛经的是你手。”舒良冷幽幽地看着他。
噗通!
杨大荣跪在地上:“公公明鉴,卑职只是发放蜡烛,绝对没有参与舞弊。”
“小点声,喊什么?”
舒良不满。
担心他的大嗓门,影响考生作答。
“卑职晓得。”杨大荣向白圭求救。
白圭也怀疑他:“你说说,这蜡烛都经过谁的手啊?”
“回尚书大人,这蜡烛从制作到送……”
“就说在贡院里。”白圭问。
杨大荣思索了一下,才道:“仓库管事的,以及搬运的夫役,发放的小厮……”
“除了他们,就只有卑职了。”
杨大荣大呼冤枉:“但卑职绝对没有参与舞弊,这蜡烛不知道是被谁调换了。”
白圭看向舒良。
“本公看就是被你调换了。”
舒良抬眸:“去取一支蜡烛来。”
“若两根蜡烛质地一致,就说明是一批次出产的。”
“会试是为国选才,乃天下大事。”
“制作蜡烛乃是官邸。”
“只要一查,就能查清楚,甚至这根蜡烛是谁做的,都有据可查。”
舒良慢悠悠道:“杨大荣,本公给你个机会,自己坦白,这件事就到此为止。”
“若你不识相,进了东厂诏狱,本公可就不是跟你好商好量的了。”
“卑职冤枉啊!”杨大荣叫苦不迭。
但东厂番子来报:“厂公,发放蜡烛的一个小厮自缢了。”
舒良猛地看向杨大荣:“你在销毁证据?”
“真的不是卑职啊,求公公明鉴!”
杨大荣哭嚎起来:“卑职是见过陛下的,陛下十分欣赏卑职,卑职怎么会自毁前程的事呢?”
“卑职虽然家贫,但也知道贫贱不能移的道理。”
“更熟读大明律法,知道科举舞弊是什么罪,卑职怎么敢知法犯法呢!”
“求大人们明鉴!”
杨大荣一叩到底。
舒良看向白圭。
白圭却摇摇头,他认为不是杨大荣做的。
出身农家的杨大荣,颇得皇帝青睐,真没必要自毁前程。
“发放蜡烛的所有小厮,全都集中起来。”
舒良目光闪烁:“再去把那个自缢的小厮,从他手里发放出去的蜡烛,全都查一遍。”
“本公倒要看看,那蜡烛里面,究竟藏着什么秘密。”
东厂番子开始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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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