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杀鸡儆猴,杀张家,吓孙家,钓出大鱼来! (第2/3页)
揉腰,快摔断了。”孙继宗让小妾帮忙。
他趴在软塌上:“吓死老爷了,你以后说话别大喘气,那张瑾也是找死,被凌迟也活该,咱家闭门谢客,谁也不见。”
孙继宗吐出一口浊气。
他心累了,不想掺和权力了,只想安安稳稳的当个会昌侯。
“陛下传下圣旨,京中未将子嗣送入宫中者,一概革职流放,京外限期月底,未到者诛族。”
“陛下这是疑心天下人啊。”
孙继宗却不放在心上,他下面有四个弟弟,二弟在锦衣卫谋职,三个弟弟都送进宫里伺候了。
还有他三个儿子,几个侄子、侄女都送进宫里伺候了。
皇帝怀疑不到他身上来。
“老爷,三公子从宫里递话出来……”
噗通!
孙继宗起来猛了,一头扎在地上。
老仆赶紧扶他起来,孙继宗却推开他:“老三疯了?这个时候,传什么话啊!”
“陛下一直疑心我家,他自己不检点也就罢了!”
“怎么还能拖累家里呢?”
孙继宗面如土色:“完了完了,大祸临头了!”
他真的搞不懂,老三孙绍宗怎么就不长点脑子呢?
张瑾喝骂皇帝的话,为什么会传出来?
那不就是皇帝授意的,看看谁会在这个时候跳出来吗?
是,你孙绍宗和漠北王关系好,人尽皆知的事。
可是,今时不同往日了,漠北王只是漠北王,他不是皇帝了,你要拎得清啊,如今是景泰年间,不是正统年间了!
你个蠢货!把孙家害死了!
“老爷……”
“信打开了吗?”孙继宗大脑一片空白。
“是用手绢传出来的。”
“快,送去宫中,快!”
孙继宗立刻摇头,道:“不,我亲自去送!我去向陛下请罪!”
张琮就是因为去请罪。
结果把满门搭进去了。
皇帝正在气头上,他入了宫,会是什么下场呢?
皇帝最恨的事,就是宫中和宫外相互勾连,孙绍宗偏偏往枪口上撞,这是老寿星上吊啊。
他老泪纵横。
他不能去求圣母,圣母在宫中的日子也不好过。
不能去打扰她,只能他这个会昌侯,全都扛起来。
“不必安排马车,我步行去。”
孙继宗想多享受一会外面的空气。
英雄苦短。
他早就熄了扶漠北王上位的念头。
皇帝太可怕了,杀人满门都不眨眼啊,他可不管什么亲戚不亲戚的,只要触怒了他,就不是死一个,而是死一门!
他怕了!
真怕了!
会昌侯慢慢地往宫中走,看着京师的夜色,满心凄凉。
乾清宫中。
朱祁钰让谈允贤回去,他枯坐在大殿之上,面色阴沉似水。
“皇爷。”冯孝小心翼翼开口。
朱祁钰看过来,眸光充满杀意。
冯孝吓得跪在地上:“回皇爷,会昌侯跪在宫外,乞求觐见。”
“几时了?外臣还想入宫?他连这点规矩都不懂吗?”
朱祁钰收回目光,语气森然。
“会昌侯说有大事,必须要入宫禀明皇爷。”冯孝战战兢兢回答。
“大事?他家要造反了吗?他入宫禀报是大义灭亲呢?还是要赚开宫门呢?”
朱祁钰冷笑:“让他跪着,别烦朕。”
冯孝赶紧出去。
他知道会昌侯为什么深夜入宫觐见,但皇爷没问,他也不说。
关闭殿门,他守在门口。
会昌侯跪在午门,请求觐见。
传遍了京师权贵家中。
勋臣家中,俱在打寒颤。
而驸马家中也不好过,活着的石璟和王谊,都想抱头痛哭。
京中诸王听说后,也瑟瑟发抖。
只有会馆里灯火辉煌,入京的文人并不把皇帝的震怒放在眼里,依旧沉浸在犬色声马之中。
翌日早晨,朱祁钰正常锻炼,上朝。
今天会试。
朝堂上没什么大事。
匆匆下朝,冯孝回禀,会昌侯还跪着呢。
“仁寿宫有风声吗?”朱祁钰问。
他有意晾着孙继宗,就是想看看孙太后会怎么做?
“回皇爷,仁寿宫毫无动静。”
倒是沉得住气。
朱祁钰已经看到了都知监的禀报,孙绍宗向宫外递了个手绢。
自以为聪明,却不知道皇帝在钓鱼。
那手绢上写着什么字,朱祁钰都一清二楚。
倒是钓上来条小鱼儿。
“宣进来吧。”
进了乾清宫,朱祁钰忽然扫视一圈,指着一个洒扫太监:“他什么时候入宫的?”
“回皇爷,是奴婢亲自拣选的新人。”冯孝适时增加乾清宫新鲜血液。
皇帝总喜欢从乾清宫里面调人出宫,导致宫中的人经常不够用。
冯孝就派人去各宫挑选得力的人入宫。
“哪天来的?”朱祁钰问。
“回皇爷,昨天来的,奴婢已经安排好了,老带新,是信得过的。”冯孝禀告。
“以后乾清宫进了新人,要把名单先递到朕这里来,朕看了后再决定。”
朱祁钰现在谁也信不过。
张玘为什么会忽然冲撞他?消息是怎么走漏的?
这乾清宫里,真的安全吗?
该让东厂来查查了。
“奴婢遵旨!”冯孝知道自己莽撞了。
进了正殿,刚刚坐下。
孙继宗被带了进来。
跪了整整一个晚上,两条腿都快废了,由太监搀着入宫,进了殿,又跪在地上行礼。
“会昌侯,何事入宫啊?”朱祁钰喝着茶。
没让他起来。
孙继宗双腿疼痛难忍,又不敢随便动弹。
“回陛下,微臣弟弟孙绍宗,从宫中递出手绢来,微臣不敢观看,特意送入宫中,请陛下处置!”
孙继宗倒是诚恳。
但你不知道,钓鱼的人,不喜欢有人破坏饵料,影响人家钓鱼吗?
“会昌侯说了笑了吧?宫中怎么会传消息到宫外呢?宫规都忘了吗?”朱祁钰一副不信的样子。
孙继宗咯噔一下。
是啊,宫中是怎么传出消息的?
又是怎么送到他侯爵府上的?
这条线……才是最危险的!
孙继宗匍匐在地:“微臣有罪,微臣惦记宫中的弟弟、儿子,所以派了人在宫外候着。”
这番敷衍的话,鬼才信。
“把孙绍宗宣来。”朱祁钰接着喝茶,仿佛是一点小事,并不放在心上。
孙继宗则惴惴不安。
他是朱祁镇的亲舅舅,朱祁镇夺门,他能没参与吗?
当初在奉天广场外,皇帝就让他亲手烹了襄王,皇帝会信任他吗?
孙绍宗进殿,看见跪在地上的大哥,以及那手绢。
脑袋轰的一声一片空白。
傻傻地跪在地上。
“会昌侯说你,把这手绢传出了宫,是真的吗?”朱祁钰漫不经心问。
孙绍宗没想到,亲哥哥竟然出卖了自己!
难道,侯爵真就这么重要吗?
为了个侯爵,连漠北王的帝位都不要了吗?
连亲情也不要了?
“恩?”朱祁钰抬眸看着他。
“微臣有罪!”孙绍宗知道瞒不住了,干脆请罪。
朱祁钰手中的茶碗,扔在桌上。
“你真把东西送出了宫?”朱祁钰声音愈发凌厉。
“微、微臣……”
“知道是什么罪吗?”朱祁钰语气平淡,却毫无表情。
“微臣年幼无知,求陛下宽恕!”孙绍宗恨死了大哥,要不是你送到宫里来,我会是这样吗?
一句年幼无知把朱祁钰逗笑了。
“你今年有四十了吧?”
“跟朕说你年幼无知,你是不会用成语呢?”
“还是脑子有病啊?”
朱祁钰都不知道怎么形容。
陡然,声音凌厉:“私通物品出宫,乃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孙绍宗,你说朕该怎么处置你呢?”
“求陛下看在圣母的份上,饶了微臣,微臣知错了!”孙绍宗不停磕头。
这是个傻子。
这个时候,应该撇清孙太后的关系才对,偏偏他还把孙太后拉下水,有这样的傻弟弟,孙太后也是难做。
朱祁钰勾勾手指,让人把那手绢拿上来。
冯孝将手绢平铺在案上。
“张瑾叱骂,怒。”
一共就五个字,朱祁钰嗤地笑出了声:“张瑾骂什么了?谁怒了?”
“孙绍宗,你来告诉朕!”
“把不敢写在手绢上的话,都说出来。”
试问谁不恨乱嚼舌头根子的人?
孙绍宗不但嚼了,还分享给别人。
把皇帝的丑事,分享给家人,举办个宴席哄堂大笑一场?还是开个吐槽大会?
“来,你告诉朕。”朱祁钰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了。
孙绍宗以额点地,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嚼朕的舌头根子?”
“张瑾骂朕没儿子,骂朕是狗皇帝,骂朕会被人推翻。”
“孙绍宗,那个想推翻朕的,是不是你啊?”
朱祁钰目光杀意爆棚:“来人,把他舌头剪下来!”
“仗着皇太后的势,就敢嚼朕的舌头根子。”
“你是真敢啊,孙绍宗!”
孙绍宗瞪大眼睛:“陛下饶命,饶命,啊……”
两个太监按住他,一个用铁器掰开他的嘴巴,一个把剪子塞进去……
“啊!”
孙绍宗的惨叫声,令人脊背发凉。
孙继宗亲眼看见弟弟的舌头被剪下来。
身体不由自主地哆嗦。
“你怕什么?你是不是也参与了?”朱祁钰阴恻恻的声音响起。
孙继宗瞬间回魂,不停磕头:“微臣绝对没有,但微臣有管教不严之罪,求陛下处罚臣,削掉臣的爵位,求求陛下了!”
你都是聪明。
“现在想想,张瑾骂得没错呀。”
“朕这个皇帝,确实不消停呀,折腾文武百官,折腾诸王,折腾百姓,确实是狗皇帝。”
“朕确实没儿子呀,既然没有,也不怕别人说呀。”
“但朕心眼小呀。”
“谁骂朕,朕心里不舒坦。”
“孙继宗,你能理解朕吗?”
朱祁钰说一堆没用的。
把孙继宗绕蒙了。
他傻傻点头。
“你是懂事的。”
朱祁钰缓缓站起来:“冯孝,去把宫中所有人宣来,孙绍宗私自传物品出宫,罪该凌迟!”
“让孙继宗来行刑,全宫中的人给朕看着。”
“看谁敢再犯!”
孙继宗眼珠子差点没蹦出来。
皇帝竟让他亲自行刑,凌迟自己的亲弟弟?
钓鱼!
皇帝就是拿张瑾钓鱼,他故意放出风声去,看看谁会上钩,结果孙绍宗傻乎乎上钩了。
皇帝就杀鸡儆猴。
告诉宫中,朕是没儿子,但你们的生死,都捏在朕的手里。
这天下,朕让谁生,谁就活着;朕让谁死,谁全家都得死!
这才是皇帝的目的!
同时,还在用他这条鱼,钓孙太后!钓漠北王!
“不过,孙家死罪可免,活罪难饶。”
“逐孙续宗、孙淳宗、孙瓒、孙珍、孙链等人出宫。”
“每人鞭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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