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邯上场 (第3/3页)
“彻闻公将死,故来吊公!”
把个徐公气得嘴脸乌青。我徐某无病无灾,活得好好的,何来一个“死”字?又何须你吊!莫非是一个疯子不成?正欲下令将蒯彻乱棒赶出,彻道:“徐公别急,你容在下把话说完,彻闻公将死,故来吊公;但公得彻一言,便有生路,故又贺公。”
徐公见他说出一个“贺”字,怒气渐消,直言说道:“公有话但讲,不必故弄玄虚。”
彻道:“公为范阳令,已十余年。秦法素苛,为执秦法,足下杀人数以百计,范人恨不得生食公之肉。然因时机不到,未敢轻举妄动。今闻武信君,驱兵数万,前来攻城,范人无不磨刀霍霍,杀公以应楚,这岂不是可吊吗?幸亏彻来见公,为公定计,使以转危为福,这又便是可贺了!”
徐公喜道:“君言甚善,请即为我往说武信君。”
蒯彻要的便是这句话,当即辞别徐公,径奔武臣军营。对武臣侃侃说道:“足下到此,必待战胜然后略地,攻破然后入城,未免过劳,彻有一计,可不攻而得城,不战而得地,未知足下愿闻否?”
武臣笑道:“有如此美事,岂有不愿闻者乎?”
蒯彻道:“今范阳令闻公攻城,秣马厉兵,准备抵御。在下劝他降公,一因贪恋禄位,二因惧死。公前下十城,见吏即诛,降亦死,守亦死,故不得不拼死相抗。为公之计,莫若下令赦徐,并给侯印,徐喜不自禁,岂有不降之理?公再使徐乘车轮,坐华毂,循行燕赵郊野,燕赵吏民,孰不欣羡,必争先降公。公得不攻而取,不战而服,此即所谓传檄可定也!”
武臣颔首称善,遵言办理,不到旬月,未动一刀一枪,得城三十余座,移军邯郸。初闻陈胜诛杀葛婴,已甚疑惧;继闻周文败逃渑池,复生轻胜之心。张耳、陈余趁机离间道:“陈王起兵蕲县,才得陈地,便自称为王,不愿立六国后裔,居心可知。今将军率三千人,下赵数十城,偏居河北,若非称王,何由镇抚;况葛婴立一襄疆,复又斩之,负荆请罪,陈王尚不肯放过。今将军自立为君,陈王岂能容之?为将军计,不如南面称王,脱离陈王羁缚,免得意外受祸。机不可失,愿将军及早定夺!”
武臣听了“称王”二字,岂有不喜欢的道理,当下在邯郸城外,辟城为坛,自立为赵王,授陈余为大将军,张耳、邵骚分为左右丞相,且使人报知陈胜。胜得报后,怒不可遏,连道:“武臣可恶!”当即颁旨两道,一道遣朱房去屠武臣家属,一道遣梁武率兵征击武臣。
孔鲋摇首谏道:“不可,不可!秦尚未灭,先杀武臣家属,是又增出一秦,为大王计,大王东西受攻,必遭牵制,如何得成大业?今不如遣使往贺,暂安彼心,并令他从速攻秦,如此一来,章邯必然倾兵去迎,渑池之围自解,按兵家之言,此乃围魏救赵之计,又叫一石二鸟。何也?武臣若是发兵攻秦,就是胜了章邯,也要元气大伤,到那时,大王再发兵图赵,易如反掌耳!事实上,它的妙处还不止此。臣听说,宋留已据南阳,因畏惧章邯,未敢举兵西进,武臣若能将章邯拖住,宋留无了顾忌,必将提兵西进,使章邯腹背受敌,还怕暴秦不亡吗?”
陈胜转怒为喜,收回成命,但将武臣家属,徙入王宫,软禁起来,反遣梁武携王印去赵,向武臣庆贺。武前脚刚走,孔鲋又献计曰:“武臣敢于称王,乃是张耳主谋,要想稳住武臣,必得稳住张耳,张耳有一子,名叫张敖,索性封他一个君号,张耳必然感王之恩,设法相报,武臣则孤矣。”
陈胜道了一声“好”,当即命玉匠刻就成都君印一枚,遣人飞马追上梁武。张耳代子受了君印,与梁武佯装为欢,暗地里却与武臣说道:“大王据赵称尊,必为陈王所忌,今遣使送印,明明是怀着阴谋,使我并力灭秦,然后再北向图我。大王不如假意答应,厚待梁武,待梁武去后,尽管北收燕地,南取河内。若南北两方尽为赵有,楚虽胜秦,也必不敢制赵,反而与我修和。”
武臣连称好计,盛宴款待梁武,且赠以黄金五百两,送他南归。之后,立马遣出四将,一为韩广,略燕;一为李良,略常山;一为张黡、陈泽,略上党。三路齐发,独不遣一卒西向。
在三军之中,唯韩广最强,一入燕境,各城望风归附,燕地大定。
燕人欲奉韩广为王,广亦有称王之意,但恐祸及居赵之老母妻儿,未敢答应。
燕人劝道:“当今楚王最强,尚不敢加害赵王家属,赵王岂敢加害将军老母?望将军勿虑,尽管称王为是。”广见燕人说得有理,便自称燕王。赵王武臣,得知此信,遂与张耳、陈余商议,二人齐声说道,杀一老妪,无甚益处,不如好言相慰,并将其母及妻子儿女,一齐归燕,广必感王之恩,不使为备,王可率兵袭之,破燕易如反掌耳。计倒是一个好计,怎奈武臣取胜心切,反为广算,败逃回赵。适逢李良,自常山还报,谓常山已定,特来复命。赵王厚赏李良,复遣其往略太原,进至井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