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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天机难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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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二十三章 天机难测 (第3/3页)

他本是竞争本次黄河领队的,想着自己没有参过赛,好歹也去现场感受一下。

    但跟他竞争的人只说了一句“陈真人就是被镇河真君关进去的……”

    他立刻就失去了资格。

    顺带一提,当时竞争此职的人……叫姬景禄。

    也不知堂堂玳山王为何非得凑这个热闹。说什么他跟姜镇河是老交情了,顺便要在观河台上叙叙旧。

    列国都是真人带队,景国派个真君着实没有必要,倒显得景国怕了谁似的——陈算便抓住这一点猛攻猛打,把这位王爷也拽下高台·。

    最后淳于归笑呵呵地站出来了。说些什么“陈算非常好,玳山王更是门面,但如果都不太适合的话……我也可以去。”

    论修为论身份论跟姜镇河的关系,他都无可挑剔。

    行吧。淳于归。(你他妈的。)

    “贾富贵”就是陈算如履薄冰、天机穷意之后,偶然宣泄的自我。因为从小就是个行事谨慎,一步三算的人,从小就被交代要做蓬莱表率,从小就严格要求自己……他常常会幻想一些无所顾忌的时刻。

    在没有接触太虚幻境的时候,他会斩出这样一份野意来玩耍。在谁都不能看到的内心深处,燃一场放肆的野火,烧掉那些蔓延的荒草。

    刚接触太虚幻境,本只是想着设计一种全然不同于平日的战斗方式。在深刻了解太虚幻境,了解虚渊之后……“贾富贵”应运而生。

    他也不是要做什么大恶人,就只是想放飞自我,要出口成脏,要没有素质、不过脑子。

    后来他想,他之所以跟上官、赵铁柱关系好,就是因为“贾富贵”常常不过脑子,而“陈算”总要斟酌——

    人和人之间的关系,经不起细琢磨。

    他长这么大没什么真心朋友,从蓬莱岛到天京城,从御史台到东天师府,有的只是明里暗里的各种对手。

    不是所有人都不值得深交,是他也太权衡利弊。

    贾富贵大摇大摆地走进了比赛场,嚣张地左眺右看,私信问赵铁柱:“哪个孙子?”

    中山渭孙面上不动声色,还在解说刚刚那场比赛的精彩,暗地里狠狠写信:“正东方位,第三排第七个,长得最丑的那个!”

    贾富贵气势汹汹地走上前,看了一眼。

    “你瞅啥?”

    ‘斗小儿’一手还抓着瓜子,蛮横地瞪过来。

    贾富贵也不说话,转身就走了。

    “算了。”他给赵铁柱发私信。

    赵铁柱回道:“认识?”

    “不认识,但很好猜——起这个名字的,一定是钟离炎。”贾富贵径自往外走:“这家伙皮糙肉厚,不动真本事,拿他没办法。动了真本事,也未必拿他有办法。”

    中山渭孙愣了下:“献谷钟离家现在这么穷吗,连张现场票都买不起?”

    “你管他呢!”贾富贵径往外走。

    偌大的赛场,完全复刻观河台上形制。燃烧着烈焰纹路的青铜大门,作为比赛场的出口。

    临出比赛场前,贾富贵愣了一下。

    因为他在观战席里,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倒不是面容熟悉,熟悉的是那种气机——

    论及在望气术上的造诣,出身蓬莱岛的陈算,冠绝三脉,天京第一。

    都说此乃小术,他却从中见大道。

    最简单的一点,便是很少有人能够真正在他面前隐藏自己。无论何等改易面容的手段,对他来说都没什么意义。他记住的是气机,但凡气机不改,对方在他面前就没有改变。

    所以他曾经一度被调去追剿平等国,护道人“郑午”的身份,就是他查出来的。

    坐在观战席角落的这个人,穿了一身古拙的青铜甲,头上还戴着将面容都遮住的青铜盔,整个人严严实实。观战席上众生百态,把肚兜套头上的都有,这装扮倒不算稀奇。

    可他是辰巳午!

    这就奇怪非常。

    因为宋国的辰巳午,向来是“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生不辞颜,死不改色”,是公认最不会阴私行事的人。

    现在竟然也会装扮成这般,坐在场边隐藏自己。

    端方君子,为谁辞颜?

    贾富贵不动声色,走出了焰光摇曳的青铜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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